第四回 倩妹引情絲贈袍儀厚背人飛愛箭報國心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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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是哥哥看上了她,想借着妹妺的引見,和她交起朋友來,像寶珠這樣時髦的人,多交一個異性朋友,她是毫不在乎的。

    但是她到了歲數了,難道還不曾有過情人,恐怕哥哥是枉費一番心機。

    當時就向寶珠笑道:&ldquo怪不得家兄再三地說,你這個人很好,說我有這樣的老同學不交朋友,還要找哪種人呢?&rdquo寶珠笑道:&ldquo令兄對國事非常熱心,我也很佩服的。

    &rdquo正芳笑道:&ldquo他這個人,一天到晚,隻忙了開會救國,救國開會,男女交際,向來談不到,更沒有哪個女子是他所佩服的。

    可是她見了密斯邵一回之後,他就佩服得五體投地。

    &rdquo說了這話時,眼光可向她臉上一瞟。

    寶珠倒不在意,笑道:&ldquo那也許是因為我送還了他的稿件,沒有要報酬吧?&rdquo正芳道:&ldquo那是笑話了,他也不至于在那種小事上去看人啦。

    &rdquo寶珠道:&ldquo你們兄妹感情很好。

    &rdquo正芳聽說,頓了一頓,隻點頭說了兩個字:&ldquo對了。

    &rdquo寶珠見了同學高興起來,便邀着正芳上樓,在自己卧室裡談心。

    正芳是有意地談來談去,就問她有男朋友沒有,女子們在一處,不肯很直率地問人家有愛人沒有,就是以男朋友的名詞來替代。

    這男朋友絕不是泛指一般男朋友而言,聽了的人,自然是心領神會的。

    當時寶珠就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道:&ldquo不要提這件事了。

    &rdquo正芳原坐在椅子上的,這時就也拉了寶珠的手,同坐在床上,扶着她的肩膀,一同向後倒去,頭枕了疊的被,面對了面笑道:&ldquo怎麼着,你有什麼失意的事情嗎?&rdquo寶珠道:&ldquo我沒有什麼失意的事情,我也沒有什麼情人愛人。

    我剛才歎一口氣,是為了家事,你不要胡猜。

    以後你要常來常往,也許明白了。

    &rdquo 正芳聽她如此說,自也不便追問,又談了些閑話,自告辭回寄宿舍去。

    可是心裡就想着:照這樣子看來,雙方的程度都淺得很啦,也許是我神經過敏,我哥哥根本就沒存什麼用意。

    如此想着,也就放到一邊。

    不料到了次日一早,哥哥又來了。

    來了之後,依然邀到對過小咖啡館裡去。

    毛正義首先一句,就問的是:&ldquo昨天已經去看了你那同學的嗎?&rdquo正芳說是去了,索性不等哥哥來問,就把見寶珠的事笑着詳細說了一遍。

    毛正義也笑道:&ldquo我說這位女士為人很好不是?她既沒有得我的報酬,我想請你出面,代我請她吃一餐飯,可不可以?&rdquo正芳對于這個請求還不曾答複出來,他又接着道:&ldquo自然我也會來做個陪客。

    &rdquo正芳到了這時,對于一切,已是二十四分地明了,都一齊答應了。

    正義又笑道:&ldquo你今天就可以寫一封信給她,約她星期六上午出來吃飯,至于哪家館子,可以請你定,我們當然要等着她的回信,才能确定,這封信馬上就寫吧。

    &rdquo正芳料着不寫不行,都答應了。

    二人同走出咖啡館來的時候,正芳道:&ldquo明天我接了她的回信,我就打個電話告訴你,天氣冷,你不必跑來跑去了。

    &rdquo正義道:&ldquo我反正是天天要出來的,明天我也許來。

    &rdquo正芳笑着,也就回宿舍去了。

    毛正義把事情辦到了這裡,總算安了一半心,才很高興地回公寓去。

    他是一個出風頭的學生,開會的時間多于吃飯,會客的時間又多于讀書。

    所以雖是住在公寓,他也買了兩間房,一間做卧室兼書房,一間做會客室兼辦公室。

    辦公室有一張半舊的大餐桌子,桌子正頭,在牆上高高地貼着中山先生的遺像,下面一張紙用藍墨水寫了總理遺囑,兩旁一副對聯,也是藍字,照例是&ldquo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rdquo那十二個字。

    右壁牆上挂了一張國恥地圖,其餘便是尺來長的幾張白紙标語,那最得意的一張标語,緊對了左向的卧室門,乃是&ldquo匈奴未滅,何以家為&rdquo八個字,在這裡幾點上,很可以知道毛正義之為人。

    這屋子裡除了一張大餐桌、十幾個方凳之外,并無别的陳設,這也因為是不需要。

    倒是有個報架子放在牆角,上面挂了許多報紙。

    毛正義進房以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