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放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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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天下雨了，你為什麼不早點給我把豬趕回來？那個豬囝子呢？是叫狼吃了嗎？快說，豬到哪裡去了？&rdquo這幾個耳光，打得玉寶眼裡直冒火星，牙根直冒血。
玉寶聽說少了一個豬囝子，吓得直打哆嗦，忙擦了擦嘴邊上的血，仔細地數了數，可不，真的少了一個。
玉寶結結巴巴地連忙分辯說：&ldquo沒有叫狼吃呀，我回來的時候，還是八個呀。
&rdquo老周扒皮瞪着眼睛說：&ldquo八個在哪裡？那個叫你偷着吃了嗎？吃了就給我吐出來；沒吃就要給我找回來；找不回來我就要你這條小狗命！去！快去給我找回來！&rdquo玉寶給傾盆大雨澆得嘴唇都發黑了。
身上又冷，心裡又怕，哆哆嗦嗦地，渾身直發抖，連忙說：&ldquo老東家，雨下得太大了，等雨住一住，我就去找。
&hellip&hellip&rdquo&ldquo胡說！快給我去找！等什麼？等死呀！啊？你怕雨澆，我的豬就不怕雨澆嗎？&rdquo他一邊罵，一邊打，照着玉寶一腳踢去，正踢在玉寶胸脯上。
幸虧老周扒皮上了年紀，力氣不大，踢得不很重，玉寶忙蒙住胸脯跑開，怕他再踢。
老周扒皮見沒踢着什麼，回手就把玉寶往大門外一推，玉寶腳底上的稀泥一滑，沒有站住，一下就給推倒在門外的泥水塘裡，&ldquo啪哒&rdquo一聲，半邊身子都糊上了稀泥，滿頭，滿臉都是泥水點子，弄得象個泥人一樣。
玉寶更不敢進門了，從泥水塘爬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揉了揉眼睛，把豬趕進圈裡，隻得頂着大雨去找那個豬崽子。
雨又大，路又滑，山上下來的洪水&ldquo嗡嗡&rdquo地直響。
玉寶給雨水澆着，返回去找豬，越走越打哆嗦，越打哆嗦，腳下就越走不穩，晃晃蕩蕩，隻覺頭昏腦脹，不斷地卡倒在泥地裡。
卡倒了，爬起來；爬起來，又卡倒。
就這樣翻了兩個小山，也沒找到豬仔。
玉寶怕再挨打，不敢回去了，站在雨地裡，想往家跑，想回去找媽媽。
跑到小河邊上，哪知道，小河擋住了他的去路，河裡的洪水，象發狂一樣地卷着泥沙、樹杆、草葉子拚命地翻滾着。
浪花卷起來有一人多高，水也不知有多深，不敢過河。
玉寶在河邊站了一會，叫雨淋得實在受不了，想回保長家裡去，又想起老周扒皮說過：&ldquo豬仔找不回來，我就拿你頂命！&rdquo也不敢往保長家跑。
玉寶進也不敢進，退也不敢退，四下也看不見一個人影，好象再也沒有一個人愛他了！就坐在小山坡上的爛泥裡，朝着自己家的方向，沒命地哭，喊叫自己的媽媽！他自己也不知喊了多久，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叫他：&ldquo玉寶！玉寶！好孩子！别哭啦！小豬囝子找到了，快回去吧！&rdquo玉寶聽有人叫他，回頭一看，見劉打頭的和長工們頂着雨走來了。
又見劉打頭的懷裡抱着一個小豬崽子，玉寶心裡才好受一點。
劉打頭的把豬仔交給老張抱着，跑到山坡上來，見玉寶濕得好象一隻小水鴨，滿身都是泥，眼都哭紅了，就把玉寶抱起來，說道：&ldquo别哭了，孩子！是不是找不着小豬崽子？&rdquo玉寶聽劉叔叔一問，緊緊地摟着劉叔叔的脖子，又大聲地哭起來。
劉打頭的說：&ldquo别哭了，你看這不是豬囝子嗎？我們回來的時候，見豬囝子在溝裡叫喚，知道是你把它丢在山上了，就把它抱回來啦。
&rdquo 玉寶說：&ldquo老周扒皮打我呀&hellip&hellip&rdquo玉寶見了劉叔叔，就象見了自己的媽媽一樣，有一肚子冤屈想告訴劉叔叔。
劉打頭的一聽，氣得說：&ldquo那個老家夥，什麼時候，咱們可得想法收拾他一頓。
&rdquo他看見玉寶牙縫裡的血，又對夥計們說：&ldquo你們看！把一個孩子打成什麼樣子了。
&rdquo又拉着玉寶說：&ldquo快走吧！快回去換換衣服，看你淋成這樣，要凍着的。
&rdquo玉寶跟劉叔叔走到豬囝子跟前一看，豬囝子腿崴壞了，玉寶吓得又要哭。
長工叔叔們都說：&ldquo不要怕，這豬囝子腿幾天就會好的。
&rdquo劉打頭的說：&ldquo玉寶，不要怕。
把它抱回去和那些豬放在一起，咱們不讓老周扒皮看見，兩天就好了。
走，快回去吧。
&rdquo 雨還在不停地下。
玉寶跟着長工叔叔一起回到保長家，偷偷把豬囝子放好，然後，劉打頭的才去告訴老周扒皮說：&ldquo豬囝子找着了，是好好的。
&rdquo老周扒皮不放心，攆到豬圈跟前看了看，見一群豬正在争嘴吃豬食，數了數數目，都不缺，這才罵唧唧地回到正屋裡去了。
夥計們回到屋子裡，就忙着換衣服，夥計們住的屋子，簡直成了個大水坑了。
院子裡的雨水，往屋子裡&ldquo嘩嘩&rdquo直流，屋頂上還到處滴水。
大夥兒的被子、衣服，浸濕了大半，有的夥計隻好把濕衣服脫下來，擰幹了水就又穿上了。
大家邊換衣服邊罵：&ldquo老周扒皮真沒長良心。
他的牲口圈，地勢高，還不漏水，夥計們住的房子，連他的牛馬豬圈都不如。
&rdquo劉打頭的見玉寶換上一件破棉襖，他伸手摸摸，這破棉襖也是濕的，玉寶凍得蹲在炕上，哆嗦在一起。
劉打頭的說：&ldquo這孩子要凍病的。
&rdquo忙叫玉寶把濕棉襖脫下來，把他自己身上那件幹衣服給玉寶穿上。
玉寶見劉叔叔沒有衣服換，高低不穿。
劉打頭的把他抱住說：&ldquo好孩子，快穿上吧，要凍病的！&rdquo硬給玉寶換上了。
衆人正在換衣服，忽然，老周扒皮拄着棍子跑來，指着夥計們罵道：&ldquo怎麼，天一下雨，你們就不下地了？下這點雨，哪裡不能避一避？非得跑回來，耽誤做活？快拿鍬去看看地去，别叫大水給我沖了地！&rdquo夥計們說：&ldquo雨太大，都淋濕了，回來換換衣服。
&rdquo劉打頭的對夥計們說：&ldquo叫你們換了衣服就走。
現在雨小了，大家快走吧！&rdquo老周扒皮直催着夥計們說：&ldquo換了就快去！夏天的衣服，不換也可以，濕點還風涼一些。
快看地去。
&rdquo劉打頭的
玉寶聽說少了一個豬囝子，吓得直打哆嗦，忙擦了擦嘴邊上的血，仔細地數了數，可不，真的少了一個。
玉寶結結巴巴地連忙分辯說：&ldquo沒有叫狼吃呀，我回來的時候，還是八個呀。
&rdquo老周扒皮瞪着眼睛說：&ldquo八個在哪裡？那個叫你偷着吃了嗎？吃了就給我吐出來；沒吃就要給我找回來；找不回來我就要你這條小狗命！去！快去給我找回來！&rdquo玉寶給傾盆大雨澆得嘴唇都發黑了。
身上又冷，心裡又怕，哆哆嗦嗦地，渾身直發抖，連忙說：&ldquo老東家，雨下得太大了，等雨住一住，我就去找。
&hellip&hellip&rdquo&ldquo胡說！快給我去找！等什麼？等死呀！啊？你怕雨澆，我的豬就不怕雨澆嗎？&rdquo他一邊罵，一邊打，照着玉寶一腳踢去，正踢在玉寶胸脯上。
幸虧老周扒皮上了年紀，力氣不大，踢得不很重，玉寶忙蒙住胸脯跑開，怕他再踢。
老周扒皮見沒踢着什麼，回手就把玉寶往大門外一推，玉寶腳底上的稀泥一滑，沒有站住，一下就給推倒在門外的泥水塘裡，&ldquo啪哒&rdquo一聲，半邊身子都糊上了稀泥，滿頭，滿臉都是泥水點子，弄得象個泥人一樣。
玉寶更不敢進門了，從泥水塘爬起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揉了揉眼睛，把豬趕進圈裡，隻得頂着大雨去找那個豬崽子。
雨又大，路又滑，山上下來的洪水&ldquo嗡嗡&rdquo地直響。
玉寶給雨水澆着，返回去找豬，越走越打哆嗦，越打哆嗦，腳下就越走不穩，晃晃蕩蕩，隻覺頭昏腦脹，不斷地卡倒在泥地裡。
卡倒了，爬起來；爬起來，又卡倒。
就這樣翻了兩個小山，也沒找到豬仔。
玉寶怕再挨打，不敢回去了，站在雨地裡，想往家跑，想回去找媽媽。
跑到小河邊上，哪知道，小河擋住了他的去路，河裡的洪水，象發狂一樣地卷着泥沙、樹杆、草葉子拚命地翻滾着。
浪花卷起來有一人多高，水也不知有多深，不敢過河。
玉寶在河邊站了一會，叫雨淋得實在受不了，想回保長家裡去，又想起老周扒皮說過：&ldquo豬仔找不回來，我就拿你頂命！&rdquo也不敢往保長家跑。
玉寶進也不敢進，退也不敢退，四下也看不見一個人影，好象再也沒有一個人愛他了！就坐在小山坡上的爛泥裡，朝着自己家的方向，沒命地哭，喊叫自己的媽媽！他自己也不知喊了多久，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叫他：&ldquo玉寶！玉寶！好孩子！别哭啦！小豬囝子找到了，快回去吧！&rdquo玉寶聽有人叫他，回頭一看，見劉打頭的和長工們頂着雨走來了。
又見劉打頭的懷裡抱着一個小豬崽子，玉寶心裡才好受一點。
劉打頭的把豬仔交給老張抱着，跑到山坡上來，見玉寶濕得好象一隻小水鴨，滿身都是泥，眼都哭紅了，就把玉寶抱起來，說道：&ldquo别哭了，孩子！是不是找不着小豬崽子？&rdquo玉寶聽劉叔叔一問，緊緊地摟着劉叔叔的脖子，又大聲地哭起來。
劉打頭的說：&ldquo别哭了，你看這不是豬囝子嗎？我們回來的時候，見豬囝子在溝裡叫喚，知道是你把它丢在山上了，就把它抱回來啦。
&rdquo 玉寶說：&ldquo老周扒皮打我呀&hellip&hellip&rdquo玉寶見了劉叔叔，就象見了自己的媽媽一樣，有一肚子冤屈想告訴劉叔叔。
劉打頭的一聽，氣得說：&ldquo那個老家夥，什麼時候，咱們可得想法收拾他一頓。
&rdquo他看見玉寶牙縫裡的血，又對夥計們說：&ldquo你們看！把一個孩子打成什麼樣子了。
&rdquo又拉着玉寶說：&ldquo快走吧！快回去換換衣服，看你淋成這樣，要凍着的。
&rdquo玉寶跟劉叔叔走到豬囝子跟前一看，豬囝子腿崴壞了，玉寶吓得又要哭。
長工叔叔們都說：&ldquo不要怕，這豬囝子腿幾天就會好的。
&rdquo劉打頭的說：&ldquo玉寶，不要怕。
把它抱回去和那些豬放在一起，咱們不讓老周扒皮看見，兩天就好了。
走，快回去吧。
&rdquo 雨還在不停地下。
玉寶跟着長工叔叔一起回到保長家，偷偷把豬囝子放好，然後，劉打頭的才去告訴老周扒皮說：&ldquo豬囝子找着了，是好好的。
&rdquo老周扒皮不放心，攆到豬圈跟前看了看，見一群豬正在争嘴吃豬食，數了數數目，都不缺，這才罵唧唧地回到正屋裡去了。
夥計們回到屋子裡，就忙着換衣服，夥計們住的屋子，簡直成了個大水坑了。
院子裡的雨水，往屋子裡&ldquo嘩嘩&rdquo直流，屋頂上還到處滴水。
大夥兒的被子、衣服，浸濕了大半，有的夥計隻好把濕衣服脫下來，擰幹了水就又穿上了。
大家邊換衣服邊罵：&ldquo老周扒皮真沒長良心。
他的牲口圈，地勢高，還不漏水，夥計們住的房子，連他的牛馬豬圈都不如。
&rdquo劉打頭的見玉寶換上一件破棉襖，他伸手摸摸，這破棉襖也是濕的，玉寶凍得蹲在炕上，哆嗦在一起。
劉打頭的說：&ldquo這孩子要凍病的。
&rdquo忙叫玉寶把濕棉襖脫下來，把他自己身上那件幹衣服給玉寶穿上。
玉寶見劉叔叔沒有衣服換，高低不穿。
劉打頭的把他抱住說：&ldquo好孩子，快穿上吧，要凍病的！&rdquo硬給玉寶換上了。
衆人正在換衣服，忽然，老周扒皮拄着棍子跑來，指着夥計們罵道：&ldquo怎麼，天一下雨，你們就不下地了？下這點雨，哪裡不能避一避？非得跑回來，耽誤做活？快拿鍬去看看地去，别叫大水給我沖了地！&rdquo夥計們說：&ldquo雨太大，都淋濕了，回來換換衣服。
&rdquo劉打頭的對夥計們說：&ldquo叫你們換了衣服就走。
現在雨小了，大家快走吧！&rdquo老周扒皮直催着夥計們說：&ldquo換了就快去！夏天的衣服，不換也可以，濕點還風涼一些。
快看地去。
&rdquo劉打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