樯木·義忠親王·秦可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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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馮唐到那裡去打圍行獵——而特筆寫清是三月下旬啟程,到四月底方回,将近一個月,正是京師距鐵嶺的往返程期,因單程即達一千五百裡,素有“裡七外八”之諺語,是說關内須走七百裡,出關再行八百裡之遙也。

     我們的共識是秦可卿一案涉及的是廢太子胤礽、弘皙一支的史迹,是為清代入關後第一大事,幾乎“翻天覆地”,曹家始終卷入此一旋渦而不能自拔——與“王爺級”竟會“同難同榮”,實指非它,即此是矣。

     “神武将軍”要到鐵嶺(附近的西豐至今有大圍場遺址)去打圍,也不是閑文淡話,中有事由。

    馮家與“仇都尉”家是“對頭”,也就是當時政局大鬥争中的一個小局面的反映。

     如今還要說說你引錄的太子胤礽的對聯:“樓中飲興因明月,江上詩情為晚霞”,異常重要!我有一種新破解—— 請看雪芹在書中第三回,黛玉入府,初見“榮禧堂”大匾,是禦筆(先皇,康熙大帝也),故雲“赤金、九龍、青地”的最高規制——而下面即又特寫一副對聯,道是: 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黻黼煥煙霞。

     我們立刻感受的是什麼?就是此聯文藻風格,怎麼就和“老千歲”那麼相仿! 我想,你必已注意到了:這副聯的落款尤為驚心動目:“同鄉世教弟勳襲東安郡王穆莳拜手書”。

    “同鄉”何義?都是遼北之人也。

    莫忘努爾哈赤破明,第一步是設計誘降了鐵嶺緊鄰(東南接壤)撫順,随即攻陷鐵嶺十幾個戍守堡,而腰堡的曹世選(雪芹太高祖)被俘為奴,即在此役中(滿洲“大金天命三年,戊午”)。

     奇怪的是:小說中寫得分明的四郡王是東平、西甯、南安、北靜,人人盡曉了;哪兒又出來一個“東安郡王”呢?難道是作者“一時疏忽”,緻此筆誤?那太把雪芹看“扁”了。

     這就是特意逗漏重要消息:此是真實的“王爺”,另外一級,不在“四郡”之中。

     尤其要注意一點:高鹗篡改雪芹原文,用心精密,他一見這落款,心裡就知“了不得”,馬上提筆抹去了真文,換上了什麼“衍聖公”雲雲。

     你看《紅樓夢》的事情,如此之曲折複雜,沒有“學”,不知“史”,隻論“文”(也隻限字面表層最淺一義),如何能讀得其中之味,而解悟字裡之情呢? 所以你說得最為深透了:很多人總認為我們的研考是節外生枝,是喧賓奪主,是“不務正業”,是“外圍離譜”……殊不知,他們正是看不見雪芹的高妙手法,以“荒唐言”來曉示于天下後世的一段特大的奇聞故事,這事牽連了多少人的生途命途,離合悲歡!所謂“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公子與紅妝”!此種沉痛語言,乍看怎能理解?如果感受到我們的研考的主旨精神之後,就會另有體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