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禮通考卷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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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有天性之親顧複之恩然陛下所以負扆端冕富有四海子子孫孫萬世相承者皆先帝之徳也臣等愚淺不逹古今竊謂今日所以崇奉濮安懿王典禮宜準先朝封贈期親尊屬故事髙官大國極其尊榮襄國太夫人仙逰縣君亦改封大國太夫人考之古今實為宜稱議上中書奏王珪等議未見詳定濮王當稱何親珪等議濮王于仁宗為兄皇帝宜稱皇伯而不名如楚王泾王故事中書又奏案儀禮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及案令文五服年月勅并雲為人後者為其所後父斬衰三年為其父母齊衰期即出繼之子于所繼所生父母皆稱父母又漢宣帝光武皆稱其父為皇考今珪等議皇伯于典禮未見明據請下尚書省集議從之台谏皆是王珪太後聞之内出手書切責韓琦等不當議稱皇考上命權宜罷議令有司博求典故以聞範鎮時判太常率禮官上言漢宣帝于昭帝為孫光武于平帝為祖則其父容可稱皇考然議者猶或非之謂其以小宗而合大宗之統也今陛下既考仁宗又考濮王則其失又非漢宣光武比也凡稱帝稱皇稱皇考立寝廟論昭穆皆非是侍禦史知雜事呂誨言臣竊原勅意直欲加濮安懿王為皇考與仁廟同稱如是則尊有二上服有二斬律禮之文皆相戾臣恭以陛下龍躍藩邸入繼大統南面尊臨皆先帝之徳也方勤孝養上奉慈顔猶懼其不足矧複顧私恩别親疎而忘大義哉人言不己誠有累于聖躬欲觧天下之疑莫若?睿斷特以手诏自中而下以王珪等前議為定追封濮安懿王大國諸夫人典禮稱是慰厭人心于體為順皆留中不下司馬光又言聖人舉事與衆同欲故能下葉人心上順天意洪範曰三人占從二人言蓋國有大疑則決之于衆自上世而然矣伏見向者诏羣臣議濮安懿王合行典禮翰林學士王珪等二十餘人皆以為宜準先朝封贈期親尊屬故事凡兩次防議無一人異辭蓋欲奉濮王以禮輔陛下以義也而政府之意獨欲尊濮王為皇考巧飾詞説誤惑聖徳不顧先王之大典蔑棄天下之公議使宗室疎屬皆已受奉贈而崇奉濮王之禮未能知二議是非臣更為陛下别白言之政府言儀禮令文五服年月勅皆雲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即出繼之子于所生皆稱父母臣案禮法必須指事立文使人曉觧今欲言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之服若不謂之父母不知如何立文此乃政府欺防天下之人謂其皆不識文理也又言漢宣帝光武皆稱其父為皇考臣案宣帝承昭帝之後以孫繼祖故尊其父為皇考而不敢尊其祖為皇考以其昭穆同故也光武起布衣誅王莽親冒矢石以得天下名為中興其實創業雖自立七廟猶非太過況但稱皇考其謙損甚矣今陛下親為仁宗之子傳曰國無二君家無二尊若複尊濮王為皇考則置仁宗于何地乎政府前以二帝不加尊号于父祖引以為法則可矣若謂皇考之名亦可施于今日則事恐不侔設使仁宗尚禦天下濮王亦萬福當是之時命陛下為皇子則必不謂濮王為父而為伯若先帝在則稱伯沒則稱父臣計陛下必不為此行也以此言之濮王當稱皇伯又何疑矣三年正月呂誨前後十一奏乞依王珪等奏定濮王崇奉典禮不報
東都事略歐陽修傳修着濮議引喪服記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服者齊衰期也謂之降服親不可降降者降其外物爾喪服是也其必降者示有所屈也以重承大宗之重尊祖而為之屈于此以申于彼也生莫重于父母而為之屈者以承大宗者亦重也此以義制者也父子之道天性也臨之以大義有可以降其外物而本之于至仁則不可絶其天性絶人道而滅天理此不仁者之或不為也故聖人制服為降三年為期而不沒其父母之名以見服可降而名不可沒也此以仁存者也今議者欲以為人後之故使一旦反視父母若未嘗生我者其絶之也甚矣使其真絶之與是非人情也追于義而僞絶之與是仁義者教之為僞也其議如此
太平治迹統類侍禦史範純仁禦史裡行呂大防合奏曰伏見參政歐陽修首開邪議妄引經據以枉道説人主以近利負先帝欲累濮王以不正之号陷陛下于過舉之譏朝命駭聞天下失望政典之所不赦人臣之所共棄哀帝之失既難施于聖朝襃猶之奸固莫逃于公論當更議以安衆意并言韓琦飾非曽公亮趙槩苟且依違未嘗辨正乞下修于理正琦等之罪台諌論列不已中書亦以劄子自辨曰伏見朝廷議濮王典禮兩制禮官請稱皇伯中書之議以為事體至大理宜審重必合典故方可施行皇伯之稱考于經史皆無所據方欲下三省博議陛下手诏中罷衆論紛然臣竊謂衆論雖多其説不過三其一宜稱皇伯是無稽之臆説二曰簡宗廟緻水災是厚誣天人之言也三曰不當用漢宣哀為法以幹亂統紀是不原本末之論也願陛下明告中外以皇伯無稽決不可稱今所欲定者正名号爾至于立廟京師幹亂統紀原非朝廷本意庶羣疑可釋
禮志禦史呂誨等彈奏歐陽修首建邪議韓琦曽公亮趙概附防不正之罪固請如王珪等議既而内出皇太後手诏曰吾聞羣臣議請皇帝封崇濮安懿王谯國夫人王氏襄國夫人韓氏仙逰縣君任氏可令皇帝稱親濮安懿王稱皇王氏韓氏任氏并稱後事方施行而英宗即日手诏曰稱親之禮謹遵慈訓追崇之典豈易克當且欲以茔為園即園立廟俾王子孫主奉祠事翌日誨等以所論列彈奏不見聽用繳納禦史勅吿居家待罪誨等所列大約以前诏稱權罷集議後诏稱且欲以茔為園即追崇之意未巳英宗命閤門使以告還之誨等力辭台職
伊川程子代侍禦史彭思永論濮王典禮疏伏見近日以濮王稱親事言事之臣奏章交上中外論議沸騰此蓋執政大臣違亂典禮左右之臣不能開陳理道而緻陛下聖心疑惑大義未明臣待罪憲府不得不為陛下辨明其事竊以濮王之生陛下而仁宗皇帝以陛下為嗣承祖宗大統則仁廟陛下之皇考陛下仁廟之适子濮王陛下所生之父于屬為伯陛下濮王出繼之子于屬為侄此天地大義生人大倫如乾坤定位不可得而變易者也固非人意所能推移苟亂大倫人理滅矣陛下仁廟之子則曰父曰考曰親乃仁廟也若更稱濮王為親是有二親則是非之理昭然自明不待辨論而後見也然而聖意必欲稱之者豈非陛下大孝之心義雖出繼情厚本宗以濮王是生聖躬曰伯則無以異于諸父稱王則不殊于臣列思有以尊大使絶其等倫如此而已此豈陛下之私心哉蓋大義所當典禮之正天下之公論而執政大臣不能将順陛下大孝之心不知尊崇之道乃以非禮不正之号上累濮王緻陛下于有過之地失天下之心贻亂倫之咎言事之臣又不能詳據典禮開明大義雖知稱親之非而不知為陛下推所生之至恩明尊崇之正禮使濮王與諸父夷等無有殊别此陛下之心所以難安而重違也臣以為所生之父至尊至大雖當専意于正統豈得盡絶于私恩故所繼主于大義所生存乎至情至誠一心盡父子之道大義也不忘本宗盡其恩義至情也先王制禮本縁人情既明大義以正統緒複存至情以盡人心是故在喪服恩義别其所生蓋明至重與伯叔不同也此乃人情之順義理之正行于父母之前亦無嫌間至于名稱統緒所系若其無别斯亂大倫今濮王陛下之所生義極尊重無以複加以親為稱有損無益何哉親與父同而所以不稱父者陛下以身繼大統仁廟父也在于人倫不可有貳故避父而稱親則是陛下明知稱父為決不可也既避父而稱親則是親與父異此乃下人以邪説惑陛下言親意非一不止謂父臣以謂取父義則與稱父正同決然不可不取父義則其稱甚輕今宗室疎逺卑幼悉稱皇親加于所生深恐非當孝者以誠為本乃以疑似無正定之名黩于所尊體屬不恭義有大害稱之于仁廟乃有向背之嫌去之于濮王不損所生之重絶無小益徒亂大倫臣料陛下之意不必須要稱親止為不加殊名無以别于臣列臣以為不然推所生之義則不臣自明盡緻恭之禮則其尊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