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醋海生波盡是風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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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技,乃為傲霜玉姬,當年殘酷遊戲人間的異技之一,其認穴要準,手法尤需不輕不重,輕則失效,重則殒命,堪稱獨步武林的奇技。

     叫憐範昆山當此之時,毫無閃避能力,隻有認命,任其擺怖,白影繞身一周之後,随聞範昆山幾聲吻咳,接着轉變為嘿嘿啞笑,又複呵呵哈哈大笑,而雙手也随着笑聲,不規則的揮舞起來,兩腿則一屈一伸的蛙跳不停。

     頓時,就像作了魔似的,在前瞻亭的中堂裡,兩手如雞爪般的亂揮亂舞,雙腳則機械似的滿堂蛙跳,而且笑聲不絕,由大轉小,再由小轉大,女口同瘋狂一般。

     而其形狀真是慘而憐,隻見他須發豎立,雙目漲的血紅,幾平要瞽暴出來,臉色慘白,青筋贲張,張着大嘴笑不絕聲,滿身大汗,涕淚交流,雪白的胡子上,沾滿了眼淚,鼻涕和汗水。

     最奇怪的是在他滿堂蛙跳之時,碰着桌椅闆凳也不知避讓,隻順着蛙跳的方向亂撞亂碰,竟把全堂桌椅撞得東倒西歪淩亂不堪,而這老家夥的雙腿,也已傷痕斑斑,皮破血流,雨花石徹成的地面也染遍了許多血迹。

     這種神皮肉的摧殘,竟折磨得這位血雨寒屯中,八大長老之一的武林高于,失去了人的新生和本能也許是他半生作惡應得的報酬。

     衆姑娘和仲玉,幾曾見過這種人為的慘然笑劇,待見範昆山滿睑涕淚,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和那上肢像急瘋了的猴子,下肢像苦命的癞蟆所湊合成的形态,一個個早巳笑得花枝招展,嬌喘呼呼…… 此時,言姣蓉這丫頭,到底是宅心仁倒,俏立一旁,她笑是笑,因為範昆山那種樣子,誰也沒法忍得住不笑……,她卻是皺着眉頭在笑,心眼裡對慎芳如此折磨一個老人,大為不滿,因之,她心中開始對慎芳初交的友情,慢慢轉向于冷淡,暗道:“一個女孩家,如何對人如此殘忍,難道與生俱來的慈懷,被歲月驅除了?真是幹天隐怒,小失人和……莫非花容月貌和蛇歇心腸,果能并體而俱的麼?那麼我……” 倏聞玉靈洞洞主宮紫鵑,笑叫道:“蓉姑娘,看到這種活把戲,你怎會不發笑?卻恁自發呆作甚……” 言姣蓉淡淡一笑,答道:“這有什麼好笑?以别人的痛苦,作為無謂的取笑,原已損傷女孩兒的德行,那還笑得出!豈不是甘昧慈懷……” 她這直語直言的一說,宮紫鵑倒不以為怎麼,隻當她年幼純厚,含笑颔首不語,但可把站在旁側的慎芳,卻聽得老大不舒服,以為姣蓉假慈悲,惺惺作态,為着争風的酸氣,故意冷言示教。

     因之猛地側首,花容含愠,狠盯了姣蓉幾眼,而姣蓉這時也正向她望去,美眸交射,酸溜溜的醋火橫飛。

     姣蓉到底年小膽怯,而且天性馴良,一見慎芳臉色驟變,目射怒意沖着她與仲玉的師門關系,待接觸慎芳冷芒的眼神,趕緊低下頭去,默不作聲。

     而慎芳這才心慰勝利的氣派,掠過頭去,面含冷笑,瞧着正活罪欲死的範昆山。

     這時衆姑娘已停止嬌笑,因為此刻的範昆山,所表露的形态,已不如先前滑稽,相反地轉變了恐怖懾人的模樣一眼鼻正沐沐流血,但仍張着嘴,嘶啞地慘笑着兩條已無完膚,盡是點點傷口。

     言姣蓉見範昆山,被弄成個樣子,頓生恻隐,輕輕移到仲玉身旁,朝慎芳悄悄瞥了一眼,拉着仲玉的衣袖,柔聲道:“玉哥哥,範老頭這樣兒,真是大慘了,偌大年紀的人,何必讓他深受折磨,你要芳妹妹,不管死活處置他算了……她……正在生我的氣,我不敢跟她說……” 仲玉聞言,臉含微笑,伸手握着她的柔荑,溫言道:“蓉妹,這是你的善意?範老兒不告訴我們此地的途徑,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姣蓉聞言仰起頭來,隻望着仲玉,眼圈兒一紅眸蘊淚珠,芝心泛志被拒絕的凄怆,說道:“想不到你也是一個鐵石心腸,毫無恻隐的人……這是我的善意?但我知道幾種善意,在你們也中是錯誤的,也是多餘的……可是眼前的現象,我真是不啟目……”仲玉見姣蓉,嬌憨畢露,淚披粉面,說出如此至性的話來,已為之感動,況且對她姣蓉原已産生手足表,摯愛到極點,适才隻不過逗地玩似的,略拂芳意,便使得她傷心起來,由之更是深愛一層。

     在倫情上來說一個長兄對自己的妹妹,往往是言聲意從,雖因婚嫁之後情分兩别,但有時仍具有潛在的動力,仲玉與姣蓉,不是同胞兄妹,隻是乃母師門關系而已,可是在仲玉心中,早巳把姣蓉,當作同胞看待,既是繡紋和慎芳也遠不及姣蓉在仲玉心目中的地位。

     因之仲玉見姣蓉,那種楚楚人生,純結敦樸的模樣,不忍稍拂她意,急忙笑慰道:“蓉妹剛才我是逗你玩,何必認真傷心呢?快不要流淚了,免得被人看見笑話,我便叫芳妹止住就是。

    ”姣蓉這才破涕為笑,如依人小鳥,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