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送寶玉魔窟訂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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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要交換?” “我不是壞意,把你的劍給我吧!” 繡紋不忍拂他的意思,遂取下佩,遞給了仲玉。

     仲玉佩好劍,臉上掠過一絲不得已的神色,看了繡紋一眼,遙望着樹林中的石室,說道:“我們已各有一枚婚盟的指環,而且彼此也交換了兵刃,作為紀念,總算我沒有違背娘的意思,可是卻不願與我同和地……尤其在這欲仙幽苑,确定這件婚事……而且……” “你真多疑!”繡紋頓時冷水澆頭,憤然插道:“你誰都不相信,隻相信你自己的怪癖氣!” “我相信我的眼睛,看到了事實!” “你看到什麼!你說!”繡紋氣得幾乎要哭了。

     仲玉則瞠目不知所答,隻怔怔地望着她,像在出神。

     繡紋秀目低回,狠瞟仲玉一眼,又道:“我跟你說過,是中了淫賊的春毒,一時迷亂了本性,才緻……其實,我自己清楚,什麼也沒做,你偏要那樣,來冤枉我,難道,難道還要我給你……” 說着已是花容慘變,淚灑粉面,正傷心得嘤嘤啜泣。

     仲玉望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哭什麼,要哭到那石室裡去哭,再不然你回去跟娘說,我不答應這件事……” 繡紋淚眼一淩,怒道:“好,算我鄢繡紋命該如此,可是我不忍拂師傅一番好意,也無顔再回桃花源,從今以後我隻有單身流浪江湖好了……” 說着,擡袖抹拭一下眼淚,忽地,嬌軀一擰,已自騰身而起,宛如一隻茫途孤雁,徑向夾道口疾撲而去,轉眼間,便消失于綠叢之中。

     仲玉呆望着那迎風興浪的綠叢,惘然若失,随之感到一種荒涼和無聊的孤單直襲心頭,惆怅若失,層層糾纏着,此刻,她不僅對乃母又增加了一重内疚,而且更多了一種情感的遺憾和深深地眷念…… 他默默地尋思着,繡紋在石室中的遭遇,也許她真是中了衛汝蒙的迷毒,而緻失去理智……一個淫亂之徒,當然具有各種迷藥……自己闖進石室之時,雖聽到蕩笑穢語,但并未見有可恥的行為……為此,她是清白的了…… 經過一番思忖,才澄清深心的疑惑,頓時又覺得内疚起來,甚悔不該對她那種态度,可是,人已去了,要叫也叫不回來,這兩種不同的悔恨,直使他對萬物又感到變成了灰色的,既是眼前柳媚花嬌,莺聲回空,也隻是徒增傷感而已…… 于是,她愣了一會,身形猛起,雙肩微提,也朝夾道口疾躍而去。

     此刻,已夜幕低垂,蟾月初上,山谷清朗,四野寂靜,整個世界在春的懷抱裡,已甜甜地睡着了…… 豔陽天,春光好,百鳥聲喧…… 山野吹過陣陣暖風,使芳草如茵的荒原,掀起層層翠浪,白花散放出來的芬香,飄蕩在空氣裡,充沛着這黔北鮮有的小平原——五鬥坪。

     此原面積不大,約有兩華裡寬闊,舉眼望去,一展平洋,綠油曲的—片,宛如厚戎平鋪,四周樹萌藏密環繞,遠山含黛,這确是一塊美麗的仙土,如能尋屋結廬,安居此地,豈不是超塵脫俗的好地方?但是,盡管這五鬥坪,地熱奇佳鳥語花香,堪稱世外樂土,而奇怪的是,竟沒有一絲人迹,看這塊瑰美靈奇的境地,并不象絕無人迹的地方,因為滿地草花樹木,象似經過。

    人工栽植一般,井然有條,道行有緻,如居高鳥瞰,那些花草樹木的排列,仿佛是一個巨人,四肢舒陳仰卧在地,而且,修剪得非常整齊,真是樹與樹一般高,花與花一般平,别緻已極,绮美絕倫,但不知是什麼人,能有許多時間和精力,對這塊地方下偌大工夫?這時,仲玉仰卧在草地上,雙手作枕,呆望着天空栅栅移動的浮雲,現在他又恢複了本來面目,卻仍是那麼落寞而嚴肅的樣子,似平世界上的輕愁淡恨,全都挂在他的眉梢上了…… 幾日的奔波勞累,擾是茫然無着,因此,心中裝滿了問号,得不到圓滿的答案!連環峰在“欲仙幽苑”的東南角,百餘裡地的地方,可是拆沖了幾天,隻見群峰毗連,不知連環峰是哪座山峰!……難道自己這麼無用?…… 思此,油然想起了乃母的音容,和繡紋的倩影,因而重又咀嚼着,内疚和忏悔的澀味……此刻,繡紋不知已落在什麼地方,她既不回桃花源,還真的單身流落江湖!果然如此,将來再見母親之時,拿什麼話交代……想到這裡,真是惶惑不安,心如亂麻…… 倏然,從草木凄風聲中,隐約傳來慘哼和低吟之聲,在這甯靜的山野間,陡地有此種嚎聲疊起,的确非常怪異,仲玉迅速挺身坐起,仔細谛聽着。

     辨其音質,好象是人在臨死時,所發出最後生命的呼喚,辨其音量,決不隻是一個人,而是許多人的叫嚣,交織成刺耳的哀鳴。

     而且在慘冷聲中,尚夾雜有最恐怖的傑傑怪笑,似勝利的威勢,也是洩憤的狂嚣。

     于是,仲玉被這連串的哀鳴所吸引,由于好奇心驅使,和探詢線索的需求,決意循聲前往觀察—番。

     動念間,陡地騰身躍起,雙腳點處,衣決飄飄,直向左邊森林中,竄飛而入。

     經過一陣奔馳,出了森林,突被一排曲折蜿蜒的藤籬擋着,藤籬高延一丈,上面滿是飛鳥不落的荊棘,色呈暗紅,倒是非常鮮豔,似乎一片壯麗的牆垣。

     他微一打量,便自循着藤籬邊緣,左邊而去。

     未幾,慘哼幾聲,已漸漸逼近,這時比早先更為劇烈,而且尚聞到“嘶嘶!”裂帛的聲音,不斷疊起。

     仲玉猴急似的,加足腳力,好象要搶到當場,瓜分一點意外的利潤,身形一起一落,宛如鵲騰兔墜,不久,已撲至暗紅藤籬的盡頭,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