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匮書後集卷第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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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國安,同破金華,立功自贖。

    士英與國安力破朱大典,希圖叙用。

    至福建順昌,貝勒指士英與國安疏請隆武出關、願為内應事在已降之後,遂将叛官方逢年等七人,骈斬延平城下;獨士英寸脔之。

     ·阮大铖,懷甯人;萬曆丙辰進士。

    天啟間,為吏科都給事中;廁身魏珰,與楊、左為仇。

    丁卯,魏、崔敗,大铖名锢逆珰,城旦歸裡。

    與涿州馮铨稱莫逆,醵多金力圖翻案;特以先帝畜怒黨人,堅執不允。

    家居,以詩酒自娛,多作傳奇,寓言解嘲。

     甲申國變,與馬士英謀立福王。

    未幾日,馬士英奏薦「逆案」阮大铖以知兵,賜冠帶陛見,舉朝大駭。

    閣臣高弘圖請下九卿會議,士英曰:『會議則大铖必不得用』!弘圖曰:『臣非阻大铖;舊制,京堂必會議,乃于大铖更光明』。

    士英曰:『臣非受其賄,何所不光明』?弘圖曰:『何必言受賄!一付廷議,國人皆曰「賢」,然後用之耳』。

    弘圖出,即乞休。

    士英複為大铖奏辯,言「魏忠賢之逆,非闖賊可比」。

    且攻弘圖、曰廣諸人護持局面,謂「于所愛而登之天者,即曰先皇帝原無成心也;于所忌而锢之淵者,即曰先皇帝定案不可翻也。

    欺罔莫甚」!姜曰廣奏言:『臣前見文武紛競,既慚無術調和。

    近見逆案掀翻,無能豫寝;遂使先帝十七年之定力頓付逝波、陛下數日前之明诏竟同覆!水梓宮未冷,增龍馭之凄涼;制墨未幹,駭四方之觀聽。

    惜哉維新!遂有此舉。

    臣所惜者朝廷之典章,所畏者千秋之清議而已』!郭維經奏言:『案成先帝之手,今「實錄」将修,若将此案抹殺不書,則赫赫英靈,恐有餘恫;非陛下所以待先帝。

    若書之,而與今日起用大铖對照,則顯顯令旨,未免少愆;并非輔臣所以愛陛下也!惟願陛下愛祖宗之法,因愛先帝,并愛先帝之絲綸』!呂大器奏言:『先帝血肉未寒,爰書凜若日星;而士英悍然不願,請用大铖。

    不惟視吏部如刍狗,抑且視陛下為弁髦』!給事中羅萬象奏言:『輔臣薦用大铖,或以愧世之無知兵者;然大铖實未知兵。

    恐「燕子箋」、「春燈謎」,未見枕上之陰符而袖中之黃石也。

    伏望許其陛見,以成輔臣吐握之意;禁其複用,以杜邪人觊觎之端』。

    禦史詹兆恆疏言:『欽案諸人久圖翻局,幸先帝神明内斷,确不可移。

    陞下跸禦龍江,痛心先帝異變,與諸臣抱頭号哭;百姓聞之,莫不灑血捶胸,願思一報。

    近聞燕、齊之間士紳皆白衣冠,籲先帝而呼天;驅殺僞官,各守險隘。

    此誠先帝德澤在人,國憤非常,有以激發其忠義耳。

    今梓宮夜雨,一壞未幹;太子、諸王,六尺安在?國仇未報,而忽召見大铖,還以冠帶;豈不上傷在天之靈、下短忠義之氣』?懷遠侯常延齡、太僕少卿萬元吉、禦史陳良弼、王孫藩、左光先、兵部侍郎尹民興等皆連疏糾,不聽。

    大铖召對稱旨,複具陳「聯絡、控扼、進取、接應」剿賊四着,又陳「長江兩合三要十四隙」;竟用為江防兵部侍郎。

    左都禦史劉宗周初至,首言「大铖進退,關係江左興亡」;士英從中主之,皆不聽。

    大铖于次日即出江莅事。

     元年正月,陞大铖兵部尚書,賜蟒服。

    三月十九日,設壇太平門外,百官素服望祭先帝;獨大铖後至,哭呼「先帝」而來曰:『緻先帝殉社稷者,東林諸臣也;不盡殺東林諸臣,不足以謝先帝。

    今陳名夏、徐汧等俱北走矣,奈何』!大铖日與楊維垣謀,必欲盡殺東林、複社諸人。

    大獄将起,尋以上遊告警,姑緩。

    或夜半書士英堂中雲:『闖賊無門,疋馬橫行天下;元兇有耳,一兀直搗中原』。

    求其人不得。

    四月,左良玉傳檄提兵向阙,除君側之奸;兵由九江而下,将抵蕪關。

    士英大懼,命大铖同黃得功、方國安等上江堵截。

    大铖日以誅殺東林為事,乃上疏請殺從逆光時亨、周锺、武愫,又殺原任武德道佥事雷縯祚、禮部主事周镳。

    镳與锺,從兄弟也,負時譽,與大铖有隙;士英參锺從逆,謂镳當連坐。

    縯祚亦與大铖有隙,大铖奏其「不忠不孝」:四人同斬。

    左良玉死,加大铖太子太保。

     五月,弘光宵遁;馬士英棄之,走江南,以書招阮大铖。

    清王子貝勒入都,百官朝賀;王子方坐定,即問『阮大铖安在』?有應者曰:『在上江』。

    王子曰:『阮大铖是中國才子,當大用』。

    後大铖跳身走會士英,蓬首跣足,止存一褲;士英因與同至金華、再至江浒,未嘗少離左右。

    而大铖已有異志,到浙作間,能書滿字;凡江上軍機舉動,一一報聞。

     丙戌六月,北騎以水涸伺間東渡,馬士英帶兵走台郡,大铖逍遙湘湖。

    北使至,加以内院職銜,同貝勒協剿金華;大铖大張告示,内言『本内院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