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榮心和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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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聽說布雷迪在幹他的老營生,幾乎有一年啦。

    ”探員說。

    “他已經不同那幫人厮混了,是嗎?” “不錯,他是在幹活,”穿紅運動衫的說,“可是——喂,朋友,你是不是在找毛皮方面的線索?水暖行業的工作同小布女朋友身上的皮貨總不大相稱吧。

    ” 蘭森在河岸附近一條冷落的街上追上了那對散步的情侶。

    他從背後碰碰小布雷迪的胳臂。

     “我和你談幾句話,布雷迪。

    ”他輕聲說。

    他的眼光在那條甩在莫利左肩後面的漂亮的毛皮圍脖上停了片刻。

    小布雷迪臉上又露出了舊時憎恨警察的怒容,随着那個探員向街邊走了一兩碼。

     “昨天你有沒有到西區七馬路赫思科特太太家裡去修過水管?”蘭森問道。

     “去過。

    ”小布雷迪說。

    “有什麼事?” “那位太太的價值一千元的俄羅斯貂皮不見了,失竊的時間同你離開她家的時間差不多。

    失單上的項目同這位小姐身上用的完全符合。

    ” “去你——見你的鬼。

    ”小布雷迪憤怒地嚷道。

    “你知道我已經不幹那類事了,蘭森。

    這些貂皮是我昨天買的——在那家——” 小布雷迪突然住口了。

     “我知道你最近在老老實實地幹活。

    ”蘭森說。

    “我盡可能給你機會。

    你說貂皮是你買的,我可以陪你去那家商店調查一下。

    這位小姐可以帶着貂皮和我們一起走,不會有人知道。

    那很公平合理,布雷迪。

    ” “好吧。

    ”小布雷迪憤憤地同意說。

    可是他突然停住腳步,帶着蹊跷的笑容瞅着莫利苦惱而焦急的臉。

     “不成。

    ”他陰沉地說。

    “這是赫思科特家的貂皮,一點兒不錯。

    莫兒,你得交出來。

    不過即使它們值一百萬元,配你也還是合适的。

    ” 莫利的神情非常痛苦,攀住小布雷迪的胳臂。

     “哦,小布,你傷透了我的心。

    ”她說。

    “我本來多麼器重你——現在你落到了他們手裡——我們的幸福不是完蛋了嗎?” “你回家去吧。

    ”小布雷迪粗魯地說。

    “來,蘭森——把毛皮帶着。

    我們趕快離開這兒。

    等一會兒——我真想——不,我不能那麼做,否則真成了渾蛋——去吧,莫兒——蘭森,我準備好啦。

    ” 警員科恩去河邊巡邏,從木材廠的拐角那兒走了過來。

    探員招呼他來幫忙。

    科恩過來了。

    蘭森解釋了一番。

     “不錯,”科恩說,“我聽說了貂皮失竊的案子。

    你說你追查到了嗎?” 警員科恩把那條前不久還屬于莫利的貂皮圍脖的尾巴握在手裡,仔細察看了一下。

     “有一個時期,”他說,“我在六馬路賣毛皮。

    不錯,這也是貂皮。

    不過是阿拉斯加産的。

    圍脖值十二塊錢,手筒值——” “啪!”小布雷迪強有力的手掌打在警員的嘴上。

    科恩踉跄地退了一兩步,又站穩了。

    莫利尖叫起來。

    探員向布雷迪撲去,靠着科恩幫忙铐住了他的手。

     “圍脖值十二塊錢,手筒值九塊。

    ”警員堅持說。

    “怎麼會扯到值一千塊錢的貂皮上去?” 小布雷迪往木料堆上一坐,他的臉漲得象豬肝一樣。

     “對啦,所羅門斯基①!”他惡狠狠地說。

    “我花了二十一塊五毛買了這套東西。

    我甯肯蹲六個月班房也不願意講出來。

    我是一向不把便宜貨放在眼裡的闊佬!我全是吹牛。

    莫兒——我掙的工資買不起俄羅斯貂皮。

    ” ①所羅門斯基:所羅門國王的谑稱,這裡牽涉到俄羅斯貂皮,所以布雷迪加了一個俄羅斯姓氏的後綴。

     莫利勾住了他的脖子。

     “全世界的貂皮和金錢,我都不放在眼裡。

    ”她嚷道。

    “我要的隻是我的小布。

    哦,你這個可愛的、耍闊的、瘋頭瘋腦的傻瓜!” “你不妨把手铐解掉。

    ”科恩對探員說。

    “我從局裡出來時,有報告說那位太太的貂皮已經找到了——一直挂在她的衣櫥裡。

    小夥子,你兜臉打我一拳的事我也不計較啦——饒你這一次。

    ” 蘭森把毛皮還給莫利。

    她眉開眼笑地瞅着小布雷迪。

    她帶着公爵夫人的氣派圍上圍脖,把貂尾往左肩後面一甩。

     “一對小傻瓜。

    ”警員科恩對蘭森說:“我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