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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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命之,果有大雨,漢水泛濫,漂溺萬戶。

    處士避罪亦潛去。

    十年,有人于他處見猶在。

     杜紫微頃于宰執處求一小儀不遂,請小秋又不遂。

    嘗夢人謂曰:“辭春不及秋,昆腳與皆頭。

    ”後果得比部員外。

     會昌末年,武宗忽改禦名為火下大。

    及宣宗以光王龍飛。

    于古文,光字實從火焉。

    噫!先兆之明若是耶! 又宣宗在藩邸,嘗從駕回而誤墜馬,人不之覺,比二更方能興,時天大雪,四顧悄無人聲,上寒甚,巡警吏至大驚。

    上曰:“我光王也,不虞至此,方困且渴,若為我求水。

    ”警者即于旁近得水以進,遂委而去。

    良久起,舉瓯将飲,顧視瓯中水,盡為芳醪矣。

    上獨喜自負,一舉甌,已而體微暖有力,步歸藩邸。

    後即帝位。

     裴均仆射之鎮襄州也,鄭滑館驿巡官裴弘泰先聘至驿,值彼大宴,客司漏名。

    及設定,令人召屈,遂奔至。

    均大不悅,因責之曰:“君何後來?大涉不敬。

    ”時酒巳數籌,弘泰曰:“都不見客司報宴,非敢怠慢。

    然叔父檢罪,請盡飲在座器物,仍欲乞飲盡賜弘泰上件器物可否?”合坐皆壯之,均亦許弘泰。

    弘泰遂次第揭銀器飲之。

    飲訖,即置懷中,須臾盈懷。

    盤中餘一銀醢,受一鬥已上,其酒亦滿。

    弘泰捧之而飲,均亦令人吏去醢覆中。

    飲訖,踏其醢抱之而出,請索牡馬歸驿。

    均以弘泰飲酒必過量所傷,憂之,使吏問飲後所宜。

    使者方見弘泰藏紗帽于廳上秤器物,正重二百餘兩。

    均不覺大笑,回車贈賞甚厚。

     太保令狐相綯出鎮淮海日,友使班蒙與從事俱遊大明寺之西廊。

    睹前壁所題雲:“一人堂堂,二曜同光。

    泉深尺一,點去冰旁。

    二人相連。

    不欠一邊。

    三梁四柱,烈火而然。

    除卻雙勾,兩日不全。

    ”諸僚佐幕駐足久之,莫能辨。

    獨班蒙曰:“一人豈非大字乎?二曜者日月,非明字乎?尺一者十一寸,非寺字乎?點去冰旁,水字也。

    二人相連,天字也,不欠一邊,,下字也。

    三梁四柱面烈火,無字也。

    兩日除雙勾,比字也。

    得非‘大明寺水天下無比’乎?”衆皆恍然曰:“黃絹之奇智,亦何異哉!”歎羨彌日。

    詢之老僧,曰:“頃年有客獨遊,題之而去,不言姓氏。

    ” 乾符末,有客寓止廣陵開元寺,因文會話雲:頃在京寄青龍寺日,有客嘗訪知寺僧,屬其忽遽,不暇留連。

    翌日至,又遇要地朝客,後至複來複阻。

    他日頗有怒色,題其門而去。

    “龛龍東去海,時日應西斜,敬文今不在,碎石入流沙。

    ”僧皆不能詳。

    有沙彌頗解,衆問其由,曰:“龛龍去,有‘合’字存焉。

    時日隐,有‘寺’字存焉。

    敬文不在,有‘苟’字存焉。

    碎石入沙,有‘卒’字存焉。

    此不遜之言,辱我曹矣。

    ”僧大悟,追訪,杳無蹤矣。

    客雲合寺苟卒。

    沙彌乃懿皇朝雲皓供奉是也。

     昔有人授舒州牧,李德裕謂之曰:“到彼郡日,天柱峰茶可惠三角。

    ”其人獻之數十斤,李不受退還。

    明年罷郡,用意精求,獲數角投之。

    德裕閱而受曰:“此茶可以消酒食毒。

    ”乃命烹一瓯沃于肉食内,以銀合閉之,诘旦,因視其肉,已化為水,衆服其廣識。

     京辇自黃巢退後,修葺殘毀之處。

    時定州有兒,俗号王酒胡,居于上都,巨富,納錢三十萬貫,助修朱雀門。

    昭宗又诏重修安國寺畢,親降車辇,以設大齋。

    乃扣新鐘,一撞舍錢一萬貫,命大臣請各取意而擊。

    上曰:“有能舍一千貫文者,即打一槌。

    “齋罷,王酒胡半醉入來,徑上鐘樓,連打一百下,便于西寺運錢十萬貫入寺。

     韋保衡欲除裴修為省郎,時李章為左丞,韋先遣盧望來申意,探其可否。

    李曰:“相公但除,不合先問某。

    ”盧以時相事權,設為所沮,則傷盛重,因勸韋勿除郎中。

     南卓與李修古親表昆弟,李性迂僻,卓嘗輕之。

    李俄受許州從事。

    奏官敕下,時許帥方大讌,忽遞到開角,有卓與李書,遂執書喜曰:“某與南卓二十三表兄弟,多蒙相輕。

    今日某忝為尚書賓幕,又奏署敕下,遽與某書。

    大奇。

    ”及啟封雲:即日卓死老不死,生見李修古上除目帥請書。

    合坐大笑,修古大慚。

     鄭文公畋,宇台文,父亞,曾作容管觀察使,畋生于桂州,小字桂兒。

    時西門思恭為監軍。

    有诏征赴阙下,餞于北郊,自以衰年,因以畋托曰:“他日願以桂兒為念,九泉之下,不敢忘之。

    ”言訖,泫然流涕。

    思恭志之。

    及神策軍中,亞已卒。

    思恭使人召畋,館之于第,年未及冠,甚愛之,如甥侄,因選師友教導之。

    畋後官至将相。

    黃巢之入長安,思恭逃難于終南山,畋以家财厚募有勇者訪而獲之,以歸歧下,溫凊待膳,有如父焉。

    思恭終于畋所,畋葬近西門,墳陌皆造二壟焉。

    吊者無不堕淚,鹹伏其義也。

     崔郢為京兆尹日,三司使在永達亭子宴丞郎。

    崔乘醉突飲,衆人皆延之。

    時谯公夏侯孜為戶部使,問曰:“尹曾任給舍否?”崔曰:“無。

    ”谯公曰:“若不曾曆給舍,京兆尹不合沖丞郎宴。

    ”命酒糾來要下籌,且吃罰爵。

    取三大器物引滿飲之,良久方起。

    決引馬将軍至斃,崔出為賓客分司。

     鄭馀慶清儉有重德,一日,忽召諸朋朝官數人會食。

    衆皆朝僚,以故相重望,皆淩晨詣之。

    至日高,馀慶方出。

    閑話移時,諸人皆枵然。

    馀慶呼左右曰:“處分廚家,爛蒸去毛,勿拗折項。

    ”諸人相顧,以為必蒸鵝鴨之類。

    逡巡舁擡盤出,醬醋亦極香新,良久就食,人前下粟米飯一碗,蒸葫蘆一枚。

    相國食美,諸人強進而罷。

     文宗命中使宣兩軍中尉及諸司使内官等,不許著紗縠绫羅布。

    其後驸馬韋處仁冠布夾羅巾以進。

    上曰:“本慕卿門戶清素,故俯從選尚。

    如此巾服,從他諸戚為之,卿不須為也。

    ” 淮南節度使王播以錢十萬貫賂遺恩幸求鹽鐵使,谏議大夫獨孤朗、張仲方,起居郎孔敏行、柳公權,起居舍人宋申錫,樸阙楊仁實、劉敦儒,拾遺李景讓、薛延老等十人前一日詣延英抗論其事。

    後之有遷,其途實繁,自宰相、翰林學士、三司使皆有定價,因此緻位者不少。

    近又縣令、錄事參軍亦列肆鬻之,至有自身便為宰相者。

    然所至多為四方諸侯不放,上有以知其來也。

    俾不遵王命,抑有由焉。

    豈時之重利耶?抑谏省任非其人耶?未嘗以一字整頓頹綱,深所未喻。

     裴冕代杜鴻漸秉政,小吏以俸錢文簿白之,冕顧子弟,喜見于色。

    其嗜財若此。

    冕性本侈靡,好尚車服,名馬數百金者,常十匹。

    每宴賓客,滋味品極,坐客有昧于名者。

     崔安潛東洛掌選,人有不能顯其姓名,竊顧雲啟事投獻者。

    崔公不之知,大賞歎。

    召之與語,便注一起資縣令。

    後有人白之,崔公方悔。

     馮荛給事親仁坊有宅,南面山亭,尤多養鵝鴨,及雜禽之類極多。

    常遣一家人掌之。

    時人謂之雀省。

     鄭光除河中節度,宣宗問曰:“卿在風翔使官,先是何人?”曰:“馮三。

    ”上不之會。

    樞密使奏曰:“是馮衮。

    臣曾充使至彼知之。

    ”上曰:“便與馮三為副使。

    ”及罷河中歸。

    又诏對曰:“卿在河中斷大事時如何?“光對曰:“臣須開始得。

    ”又更對他事曰:“不得,臣須裂始得。

    ”上笑。

    後朝臣每遇延英入閣使對,多以開裂為号。

    時裴司謙郎中為節判,頃客于河中,到使院,裴曰:“某在身官爵,為尚書削盡。

    ”所謂不以本官呼之也。

     光在河中日,遇國忌行香,便與判官及屈客寺中宴飲征令。

    時薛起居保遜為客在坐。

    光把酒曰:“某改令,身上取一果子名:脆臍。

    ”他人皆盡思不得。

    至薛乃還令曰:“腳杏。

    ”滿坐皆大笑。

     李據,宰相绛之侄,生長绮纨,曾宰字于渑池。

    皆以門蔭也。

    不知書,因節歲索魚不得,怒追,漁師雲:“緣獺暴不敢打魚。

    ”判雲:“俯臨新歲,猛獸驚人。

    漁網至寬,疏而不漏。

    ”後又祗承人請假,狀後判雲:“白日黃昏須到,夜即子明放歸。

    ”祗承人并不敢去。

    又判決祗承人雲:“如此癡頑,豈合吃杖五下?”或語據曰:“豈合吃杖,不合吃杖也。

    ”李曰:“公何不會?豈是助語,共之乎者也何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