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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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他：&ldquo大哥，你也很缺錢嗎？&rdquo他摸了摸自己有些殘疾的腿，說：&ldquo我還有個哥哥，在上大學呢，我沒用，也不能給家裡增光，隻能多賺點兒錢給家裡減輕負擔。
&rdquo 我道：&ldquo你是我們中工錢最多的，為什麼天天打土豆和青菜吃？&rdquo 他嗫嚅了下，片刻後說：&ldquo我喜歡吃那個。
&rdquo當時我算了算，按照他那個生活水平，一個月的生活費其實隻有六十來塊錢，比我還慘。
後來我又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是剛開始做生意收山貨的那段時間，那已經是五年後了，他還在工地上幹活，腿跛的更厲害，不到三十歲的人，臉上卻滿是滄桑，皮膚是一種再也洗不白的黑色，手臂上都是出工留下的傷口。
我當時挺驚訝的，道：&ldquo你的腿都這樣了，怎麼還不換份工作？看看都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了。
&rdquo 他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欣慰，說：&ldquo幾年不見，都成個大人了。
我的腿沒啥，家裡大哥要娶媳婦兒了，得湊錢給他蓋房子。
&rdquo 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其實已經不能說見了，而是聽說，聽說兩年後，他在工地上意外摔死了，賠了十多萬，從未露面的父母還有健康帥氣又有文化的大哥露了面，和工地所在的公司就賠償問題折騰了兩個月後，領着一比在當時看來頗豐厚的賠償回家。
由于屍體不方便運輸，便就在深圳直接火化了。
那時候農村出來的人，有很嚴重的落葉歸根的土葬思想，客死異鄉的人，最大的願望，莫過于能回到家鄉安葬。
但他最後直接在深圳就被火化了。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得寸進尺，還有一種人叫付出讨好，這兩種人遇到一起，就注定是個悲劇。
那個工友一直因為殘疾，所以不受待見，因此拼命賺錢想讨好家人，結果呢？ 這種傻事兒我不會幹，不值得讨好的人，該放棄的時候，就要放棄。
因此，文敏罵完後，我道：&ldquo除了這個，還有别的話要說嗎？&rdquo 電話那頭，她的喘息聲很重，片刻後，聲音嘶啞道：&ldquo張老爺子死了。
&rdquo 我道：&ldquo哪個張老爺子？&rdquo 她道：&ldquo别裝傻了。
張海麒。
姓白的都告訴我了，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rdquo 我笑了笑，試圖讓自己心中的痛苦減淡一些：&ldquo我是哪種人？文敏，咱們認識三年多了，我問你，如果這一次我沒有采取行動，你會不會對我下手？&rdquo 她那頭一陣沉默，道：&ldquo這個案子牽扯太大，動了其他人，必然會牽扯到你，我根本保不住。
&rdquo 我道：&ldquo也就是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時候，一件事情，看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哪怕有一天，我真的敗在張海麒手裡，我也心甘情願。
但我不能忍受，讓你把我送上刑場。
背叛的滋味，我已經嘗夠了。
&rdquo 這話一出，電話裡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其實，内心深處，我并不詫異她是奸細這件事。
畢竟最初我倆相遇的時候，身份就已經在一個對立面。
但我以為，這兩年的經曆，至少應該讓我們之間有一絲感情和真誠。
哪怕有一絲真情，即便這個局真的已經展開，她也不該把自己牽扯進去。
換一個立場，如果是我，我即便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愛人，那麼，我甯願後退，甯願抽身，也不能親自對她下殺手。
而現在，很顯然，如果我不曾反擊，那麼她的計劃，會沒有猶豫的繼續往下發展。
若事情真發展到那步田地，我陳懸未免太可悲了。
既然不想做個可悲的人，就隻能做個可恨的人了。
我說完，她的語氣激烈起來：&ldquo我這麼做有什麼錯！&rdquo 我道：&ldquo你确實沒錯，錯的人是我。
如果沒什麼事，那就挂了。
&rdquo她那頭沒聲，我挂了電話。
這種事，哪裡有什麼對錯之分，她抓她的賊，我倒我的鬥，如同貓和耗子，天生就是敵人。
她沒有再打過來，接下來的時
&rdquo 我道：&ldquo你是我們中工錢最多的，為什麼天天打土豆和青菜吃？&rdquo 他嗫嚅了下，片刻後說：&ldquo我喜歡吃那個。
&rdquo當時我算了算，按照他那個生活水平，一個月的生活費其實隻有六十來塊錢，比我還慘。
後來我又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是剛開始做生意收山貨的那段時間，那已經是五年後了，他還在工地上幹活，腿跛的更厲害，不到三十歲的人，臉上卻滿是滄桑，皮膚是一種再也洗不白的黑色，手臂上都是出工留下的傷口。
我當時挺驚訝的，道：&ldquo你的腿都這樣了，怎麼還不換份工作？看看都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了。
&rdquo 他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欣慰，說：&ldquo幾年不見，都成個大人了。
我的腿沒啥，家裡大哥要娶媳婦兒了，得湊錢給他蓋房子。
&rdquo 最後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其實已經不能說見了，而是聽說，聽說兩年後，他在工地上意外摔死了，賠了十多萬，從未露面的父母還有健康帥氣又有文化的大哥露了面，和工地所在的公司就賠償問題折騰了兩個月後，領着一比在當時看來頗豐厚的賠償回家。
由于屍體不方便運輸，便就在深圳直接火化了。
那時候農村出來的人，有很嚴重的落葉歸根的土葬思想，客死異鄉的人，最大的願望，莫過于能回到家鄉安葬。
但他最後直接在深圳就被火化了。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叫得寸進尺，還有一種人叫付出讨好，這兩種人遇到一起，就注定是個悲劇。
那個工友一直因為殘疾，所以不受待見，因此拼命賺錢想讨好家人，結果呢？ 這種傻事兒我不會幹，不值得讨好的人，該放棄的時候，就要放棄。
因此，文敏罵完後，我道：&ldquo除了這個，還有别的話要說嗎？&rdquo 電話那頭，她的喘息聲很重，片刻後，聲音嘶啞道：&ldquo張老爺子死了。
&rdquo 我道：&ldquo哪個張老爺子？&rdquo 她道：&ldquo别裝傻了。
張海麒。
姓白的都告訴我了，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
&rdquo 我笑了笑，試圖讓自己心中的痛苦減淡一些：&ldquo我是哪種人？文敏，咱們認識三年多了，我問你，如果這一次我沒有采取行動，你會不會對我下手？&rdquo 她那頭一陣沉默，道：&ldquo這個案子牽扯太大，動了其他人，必然會牽扯到你，我根本保不住。
&rdquo 我道：&ldquo也就是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有時候，一件事情，看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哪怕有一天，我真的敗在張海麒手裡，我也心甘情願。
但我不能忍受，讓你把我送上刑場。
背叛的滋味，我已經嘗夠了。
&rdquo 這話一出，電話裡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其實，内心深處，我并不詫異她是奸細這件事。
畢竟最初我倆相遇的時候，身份就已經在一個對立面。
但我以為，這兩年的經曆，至少應該讓我們之間有一絲感情和真誠。
哪怕有一絲真情，即便這個局真的已經展開，她也不該把自己牽扯進去。
換一個立場，如果是我，我即便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愛人，那麼，我甯願後退，甯願抽身，也不能親自對她下殺手。
而現在，很顯然，如果我不曾反擊，那麼她的計劃，會沒有猶豫的繼續往下發展。
若事情真發展到那步田地，我陳懸未免太可悲了。
既然不想做個可悲的人，就隻能做個可恨的人了。
我說完，她的語氣激烈起來：&ldquo我這麼做有什麼錯！&rdquo 我道：&ldquo你确實沒錯，錯的人是我。
如果沒什麼事，那就挂了。
&rdquo她那頭沒聲，我挂了電話。
這種事，哪裡有什麼對錯之分，她抓她的賊，我倒我的鬥，如同貓和耗子，天生就是敵人。
她沒有再打過來，接下來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