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辣女吃醋俠士情

關燈
不是在做夢。

    他回頭看看潭中,潭水靜靜地,瀑布激起的波紋一圈圈地漫到岸邊來,再回身看看公冶紅,公冶紅仍是那麼有情有意地看着他,婷婷玉立地站在那裡。

     公冶紅的手中提着兩隻活甲魚,而頭發也是濕漉鹿的.沾着細細的水珠,在夕陽的映照之下閃閃發光。

     公冶紅道:“你想看我?還是在為我擔心?” 獨孤道:“都有。

    ” 公冶紅微微一笑,問道,“哪樣多些?” 獨孤道:“開始時想看你,後來為你擔心。

    ” 公冶紅仍是那麼霧蒙蒙地看着獨孤,不知在想着甚麼,忽然問道:“你現在想看我麼?” 獨孤的臉騰地紅了,他絕沒有料到公冶紅會有此一問。

    他無法回答。

     公冶紅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道:“你想,是不是?” 獨孤誠實地點了點頭,随即又搖了搖頭。

     公冶紅輕輕地笑了,好似自己已然取得了勝利,她把甲魚放在地上,開始去找燒柴。

     兩人吃罷甲魚,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

     獨孤細細地品味着甲魚的滋味,覺得鮮美之極,卻聽公冶紅道:“是不是還想吃?” 他點了點頭,忽然明自已然黑了,點頭公冶紅看不見的,便道:“是還想吃。

    ” 公冶紅将手伸過來拉住了獨孤的手,獨孤心下一震,公冶紅已是站了起來,牽着他的手向崖後走過去。

     轉過岩石,兩人來到了一個岩洞。

     獨孤四下打量着,見那山生得甚為奇特,四面都是磷峋起伏的山石,怪樣百出,甚是駭人,而中間的地上,卻甚是平整,好似是一張巨大的床一般,那床的後面黑漆漆的,不知究竟有多深。

     公冶紅好似對岩洞甚為熟悉,徑直走到那張大石床的後面,竟是摸出了一個燭台來,點亮了拿到了一塊突出的岩石上放好了。

     洞裡立時一片光明。

    那洞口被一塊巨大的岩石遮住了,在外面根本看不出這裡是個山洞,此刻方知岩石後面當真是别有洞天。

     獨孤向洞門看過去,見那岩石的背面竟是刻得有字,仔細觀看,認出是“火龍潭春宮洞”幾個宇,頓時心下恍然,暗道:“怪不得這裡又是有床又是燭台,原來早就曾有人來過了,并在這裡刻下了字,卻不知這洞何以取名叫‘春宮洞’的,也不見有甚麼花草樹木,外面的‘火龍潭’名字也不是很恰當的。

    ” 獨孤正自想着,卻聽得公冶紅問道:“這裡好麼?”說完了目光有些怪異地望着他。

     獨孤道:“看來這裡有人住過,隻是不知何以叫春宮洞的。

    ” 公冶紅微微一笑,沒有說甚麼。

     獨孤道:“你以前來過這裡麼?” 公冶紅道:“自然來過,隻是從來沒在這個地方住過,這洞有些怪。

    ” 獨孤一驚,問道:“怎麼怪法?” 公冶紅道:“我也不知是怎麼怪法,反正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從來不敢在這洞裡住。

    ” 獨孤頓時怔住了,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今夜要同公冶紅一起在這洞中過夜了,沉默了一會兒,他終于還是說道:“我到外面去,我去給你守夜,你好好睡吧!”說完了就向外面走。

     公冶紅躍過來将他攔停頓了,眼中汪着淚水輕輕地說道,“我說過我一個人不敢在這洞裡住的,你就不能陪我麼?” 獨孤道,“我守在洞口是一樣的,若有甚麼怪事時,你叫我一聲我也聽得到。

    ” 公冶紅輕聲道:“你身上傷的那麼重,我怎麼能讓你在外面過夜?” 獨孤苦笑道:“我在洞中過一夜,傷不會就好了,我在外面過一夜,傷也不會更重些,這又有甚麼妨礙了?” 公冶紅不再言語,将他拉到石床上,但獨孤猛然又站了起來.吃驚地看着那張石床。

     公冶紅微笑不語。

     獨孤伸手又試了試那石床,轉頭向公冶紅道:“這洞中當真是有些古怪,這床怎麼會是熱的?” 公冶紅道:“我也隻知這石床是熱的,卻不知為甚麼是熱的。

    每次我來潭中洗澡,洗得身上冷時,在這床上躺個一時半刻就暖了。

    有這麼好的石床,你不在上面睡一夜,不覺得可惜麼?” 獨孤低頭看着那石床,前前後後都看遍了,确實是實實在在的石床無疑,可是那石床同圍的石頭都是冰冷之極的岩石,唯有石床是熱的,這确是讓人費解。

     雖是夏日,石洞之中仍是有些陰森的涼意.可是若是睡在這石床上面。

    定然是非常舒服的。

    獨孤又轉身坐在了床上、頓覺一般暖流沿着督脈湧上來,經命門、過夾脊、穿五恍,直達百會大穴。

     公冶紅不聲不響地給獨孤腿上的膏藥揭了下來,又甩手帕把他的傷口擦幹淨了,然後從懷中掏出一些藥酒在他的傷口上,仔細地替他包好了。

     獨孤不聲不響地任由她幫着包好傷口,卻總是覺得有些不妥,待她包完了傷口,終于站了起來道,“我到外面去幫你守着,你好好地在這張石床上睡罷,這石床對内功好似極有宜處呢!” 公冶紅道:“你覺到了麼?” 獨孤道,“覺到了。

    ” 可是,獨孤剛欲走的時候,又被公冶紅拉住了,公冶紅道,“你為甚麼一定要出去呢?是讨厭我麼?” 獨孤道:“不是。

    ” 公冶紅道:“那是因為怕别人見到?” 獨孤默然。

     公冶紅道:“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在石床上睡和在洞口睡其實是一樣的,世界上除了我們兩人之外再沒有第三個知道.況且這石床上也大得很,我們各睡半邊,我也不會碰到你的,為甚麼你一定要躲着我?”說着話時。

    淚水順着臉頰就流了下來。

     夜半,獨孤猛然醒來。

    他渾身躁熱難當。

    那日在山坡上中毒的種種情狀複又在身上一一顯現出來。

     石床上的熱流躍動着,翻騰着進入他的體内,使他覺得體内的一切也都躍動起來,膨脹起來,他頓時明白定然是這石床生出的古怪,因此猛然坐起身來,欲要從那石床上下來。

     可是他剛剛坐起身來就被一雙手猛然炮住了,接着他便聽到了公冶紅的痛苦的,煎熬似的呻吟聲。

     本來他的神志尚且清醒,若是他從床上走下來,便不會有甚麼事情了,可是現在他頓然被公冶紅抱住了,便立時難以自制。

     公冶紅的呻吟聲更如火上澆油一般重重地在他的心上撞擊着,使他的血液更加沸騰起來,無法自己。

     獨孤亦是忍不住将身體向公冶紅靠過去,但是他的手卻如仍有理智的一般并沒有去抱公冶紅。

     他知道此時他若伸出手去抱住了公冶紅,一切都将是不可挽回的了。

     公冶紅使勁地抱着他,渾身滾燙,好似是身上忽然之間被注入了無窮無盡的力量,更好似地能夠将獨孤揉碎一般。

     獨孤亦是忍不住喘息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