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奇門五行鬥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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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他怎樣呼喝指揮,丐幫的徒衆卻仍是運作不息,繼續奔行,機械一般地揮舞兵刃,每個人的臉上都肅穆莊嚴,全神貫注,好似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風雷水火大陣,他們再也不知道别的。

     這正是風雷水火陣的弊端,一經發動,便難止歇。

     因為那些丐幫弟子聽到幫主的号令之後,便即全神貫注開始運行,投入到風雷水火陣之中,每個人都是腳下踩着固定的步法,手中兵刃按着固定的套式規範揮舞運作。

     不管敵人攻向他們某一個人,自有其前後左右的人,為他補上了招式中的破綻,所以陣中之人隻須按着自己的意念行事,不必考慮自身安危、敵之來路去向,便能自然地安然無恙,并緻敵于死地。

     這也是江湖上的高手,聽了風雷水火陣之名,便談虎色變的原因。

     因為這風雷水火陣雖是人力所組成的,然非人力所能抗拒,以乾陽道長武功名頭,聽了風雷水火陣之名,尚且臉上變色,也就可想而知了。

     然而也正是因為風雷水火陣中的每一成員必須全神貫注按着他們的意念行事,便再也聽不到别的命令了。

     他們隻能夠在将敵人完全消滅的情況下,才能自發地停下來。

     因為那時風雷水火陣已經縮合為最小的範圍,陣中成員兵刃相接,再也不能運行,不停也得停了。

     可是眼下香姑也被困在風雷水火陣之中,你讓洪七如何不急。

     危急之間洪七揮掌将一個丐幫的弟子托了出去,但那名丐幫的弟子所留的空缺,立時被另一個丐幫的弟子補上。

     洪七自己卻被一股巨力,震得向後倒退了三步,肩上也被兵刃劃破,隻驚得他臉上變色,怔在當地。

     那風雷水火陣由于圈子越來越小,運行收縮得也更加快了。

     明教徒衆紛紛有人倒在地上,而風雷水火陣中的丐幫弟子也是有人不斷受傷,但立刻有其他丐幫弟子補了上去。

     由于風雷水火陣的圈子越來越小,丐幫弟子傷得雖衆、風雷水火陣的威力卻不見減弱。

     眼看着一場曠世慘劇就要在沙灘上發生。

     明教徒衆和丐幫弟子,就要用屍首将這片沙灘覆蓋,而香姑和劍魔,也難脫此困境,猛然間,一種奇怪的聲響,自海上傳來,回蕩在海灘的上空。

     海灘人衆,盡皆一驚。

     這聲響勢力宏大,駭人已極,如海潮、似雷鳴,撼人心魄。

     明教徒衆紛紛有人拾起頭來向空中望去,卻見天上一碧如洗,沒有一絲雲彩,看海上,見海上一波也無。

     可是猛然間他們驚駭了,睜大了眼睛,但見距他們所在的海灘不到二十丈遠的海面上,不知因何競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巨浪湧起達四五丈高,正自發出轟轟不絕的響聲。

     一時間明教徒衆竟自忘卻了身處險境,停下手來,看着海上的巨浪。

     乾陽道長、明教五奇、劍魔和香姑諸人,也是被這神奇的景象,震駭得呆住了。

     劍魔見那巨浪越升越高,直向海灘上撲了過來,使得明教徒衆和丐幫的弟子都紛紛停下手來,再也無心他顧,馬上抓住時機,盤膝坐在地上,運功療傷驅毒。

     猛然之間,海上巨浪消失了,可是讓衆人更加吃驚的事又出現了。

     但見海水之中,緩緩走出一個白衣青年,這白衣青年渾身潔白,腰帶上插着一柄黑悠悠的玄鐵重劍,緩步從海水中走出來,身上衣衫竟然是滴水不沾,纖塵不染。

     衆人既驚且駭,此情此景,若不是親眼目睹,任誰也不會相信,以乾陽道長這般見多識廣的人,看了那白衣青年從海中走出的情狀,也是滿腔疑惑。

    那白衣青年,見到海灘上竟有數千人衆在厮殺,臉上微微一驚,但旋即他的目光就定定地看在一個人身上。

     這個人就是香姑。

     這從海上走來的人,就是獨孤了。

     他依仗懷中有寶珠避水,竟然在沒有船隻的情況之下,硬生生地從海底走了回來。

     将近海邊,一時興發,揮起玄鐵重劍,搏擊海水,掀起滔天巨浪,在無意之間,阻止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殺。

     獨孤一踏上海灘,在千餘人衆之中,一眼便發現了香姑。

     一别數月,驟然相見,一時間百感交集,隻是定定看着她;口唇微張,卻說不出話來。

     香始見是獨孤,目光中含滿萬般柔情,卻苦于穴道被點,身子挪動不得,隻在口中哺哺說道:“是你麼?當真是你麼?我總算又見到你了。

    ” 獨孤一步一步地走到香姑近前,聞聲言道:“香兒,怎麼你也會在這裡?” 千餘人衆一直默默地看着獨孤,此時聽了獨孤說話,方始緩緩地透出一口氣來,知道他也是凡人之軀,并非神仙之體。

     香姑道:“是你麼?你總算回來了。

    ”她一時間神情癡迷,隻是喃喃重複這兩句話,不知說什麼好。

     獨孤怔怔地看着香姑,正欲說話,猛然間看到香姑神色大變,接着一股巨力襲體而至,他想也沒想,揮掌向後一拍,身體借着這一掌之勢,便已轉了過來。

     猛聽得“轟”然一聲巨響乾陽道長偷襲不成,竟然被獨孤的掌力震得向後退了兩步,臉現蒼白之色,蹬目看着獨孤,驚駭于才隻六年之間,中原便又出現了此等少年高手。

     獨孤也在這一掌之間,知道遇到了強敵,他料不到在如此衆多的人衆之中、會隐藏着此等高手,及到看清了乾陽道長的面目、頓然想起來他便是六年之前臨安城外短松崗上,将自己捉住了弄得自己極為難受的那個道人。

     獨孤看清了乾陽道長的面目、雖是心下氣憤,但仍自鎮定着心神,冷聲說道:“道長之舉,隻怕有欠光明磊落。

    ” 本來乾陽道長見到他從海中出來,身上衣衫滴水不沾,知道他定然是個身懷奇能之士。

    及至見到他與香姑兩人相見的情形,知道他是敵非友,隻盼能一掌将他斃了,免得他插手明教與劍魔之事,多生出許多麻煩。

     沒料到自己全力施為的一掌,竟然被他輕描淡寫地化開了,聽他一問,立時臉上陣紅陣白,不知如何回答。

     香姑聽了獨孤之言,接口說道:“卑鄙小人,又能有什麼光明磊落之舉。

    ” 獨孤回身向香姑一笑,道:“香兒,這個人是不是欺負你了?” 香姑聞言,鼻子一酸,淚光瑩然,但她強自忍住了,沒有讓眼淚流下來,不知道為什麼。

    他和劍魔隻是初次相見,卻能夠在她面前流淚,而她深深愛着獨孤,卻不能在獨孤面前讓眼淚流下來。

     獨孤見了香姑的神情.心下漾起一絲暖意。

    卻聽得乾陽道長身後,一個聲音冷冷說道:“小姑娘,你身中劇毒,卻這樣來說我們的尊道,你是不想活了麼?” 獨孤聞言,頓時臉上變色。

     香姑聽到說話之人是歐陽善,深深吸了一口氣,卻覺得丹田之中劇痛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