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茕茕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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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陽昆的日子也不好過,或者說是很不好過。

    他沒有料到自己一心一意喜歡的女人會這樣。

     唉,都是女人惹的禍! 一頂綠帽子從天而降,來往人等千千萬萬萬千,那帽子好像長了眼,其他人的頭上不落,卻端端落在他——堂堂大學的即将要成為副教授的陽昆頭上。

    這不知是祖上那輩子造了孽,到自己頭上顯靈了。

    每天,他在街上走,再也不敢像過去那樣高昂着頭,他怕碰見熟人。

    和朋友熟人握手道别後,他的心裡升起一種莫名的恐慌:他們肯定在背後議論了,他的老婆……在學校,他怕同事知道,怕學生知道,怕他們在背後說,陽昆的老婆、陽老師的老婆……要是知道了,他真的是無顔……每每瞟到同事、學生在背後說話,他就格外敏感,以為他們是在議論他:“知道不?陽昆的老婆……”“聽說了……”“他小子,找個漂亮的老婆,自以為得意,沒想到是人家的……”“漂亮女人是公共财産……”他突然覺得魯迅是何等偉大,那首詩就是寫給他的:“破帽遮顔過鬧市”,“躲進小樓成一統”。

     他一改過去的習慣,不再提前到教室,而是準時或者稍遲一二分鐘,等同學們在教室都坐好了,他才一直沖到講台上,講完課,拿着講義匆匆跳下講台,三兩步沖出教室,将講義放在左腋下,用胳膊使勁夾着,右臂前後甩着,大步離開了,不與任何學生接觸。

    回到教研室,一個人埋頭在書本裡,即使看不進去,他也得這樣。

    教研室裡來了或者原先就有同事,要麼他借故走開,要麼他不說話,人家找他說話,他不是用“唔”就是用“是”搪塞。

    學校不好呆,他就找一個僻靜的小茶館,拿一張晚報,抱一本書,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有一次,黑道上的一個小平頭把他當成是來接頭取貨的,吓得他再也不敢去那個茶館了。

    不過,還好的是這幾年茶館如雨後春筍,他又換了一家。

     其實,大學畢竟不是中學小學,也不是機關科室,老師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要著書立說,要搞科學研究,要指導學生,還有不少社會活動,有的還有董事、顧問、經理的差事,甚至有的還有自己的公司。

    上課隻是為了取得社會承認,獲取基本薪水的可靠保證。

    他們沒有閑心去說東家長西家短,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在一起議論“張三的雞下了個雙黃蛋”“李四的兒子長了半顆牙”“王五和一個女的在街上走,好像還牽了手”“劉六不像話,昨天晚上看見我,招呼也不打”……陽昆家裡或者确切地說是妻子遭到的這一打擊,他的同事誰也不知道,他的學生也許不知道。

    這事畢竟沒有誰傳播。

     這是一向自尊或者叫自尊心很強的陽昆自己鑽進了自己心的樊籠。

    如果說考上大學、考上研究生,并且順利地到大學工作,且人生的路一帆風順使他滿意的話,那麼,娶了一個和他同等學曆,長得如花似玉的妻子則是他一向引為自豪的。

    前者,不少同事都如他那樣一帆風順,有的甚至還超過了他,在學術界已經有了名氣,早兩年就晉升副教授了。

    惟有老婆,在他的同事同學甚至他認識的本校的老師中,沒有誰能蓋過李一凡的。

    有的有她的身高,但沒有她漂亮;有的有她那樣漂亮,但個矮,即使不太矮,雙腿有的似乎短了點,或者不太直有點羅圈……自己的老婆是嫦娥下凡,西施,不,是昭君轉世……人們長說,自己的孩子乖,人家的老婆靓。

    這句話放在陽昆身上失靈了。

    對他來說,自己的孩子也乖,老婆也靓。

     當今大學校園裡,事業有成的年輕老師是大三大四的學生以及研究生追逐的對象,長得有陽剛之氣的陽昆更是某些急功近利的大學生、研究生的獵物。

    盡管有的女生頗費心計,設了一個一個的網想套住陽老師,結果都沒有達到目的。

    外有事業,家有嬌妻,此生還何求?女學生找他,讨教可以,幫忙可以,要有其他暗示,要麼裝傻,要麼禮貌回絕。

    就說那個何方,人也漂亮,氣質不錯,同學追她,也有老師戀她,可是,她就是不為那些人所動,而獨鐘情于可愛的陽老師。

    今天找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