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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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攻宋邊,宋兵潰。

    十一月,揆總大軍南伐,分為九路進兵。

    揆以行省兵三萬,出颍、壽至淮,宋邊數千裡皆金兵而同攻宋,宋師不敵,邊土州縣多入金。

    時完顔綱之兵,在宋蜀邊上,宋太尉吳曦蜀之世将也,璟以為可誘緻,乃鑄金印,并與書曰:『宋自佶、桓失守,構竄江表、僭稱位号,偷生吳會,時則乃祖武安公捍禦兩川,洎武順王璘、嗣有大勳,固宜世胙大帥,遂荒西土,長為藩輔,誓以河山後裔,縱有栾黡之汰,猶當十世宥之。

    然威略震主者身危,功蓋天下者不賞,自古如此,非止于今。

    卿家專制蜀漢,積有歲年,猜嫌既萌,進退維谷,代之而不受,召之而不赴,君臣之義已同路人,譬之破桐之葉,不可以複全,騎虎之勢不可以中下矣。

    此事流傳稔于朕聽,每一思之,未嘗不當饋歎息,而卿猶偃然自安。

    且卿自視翼贊之功,孰與嶽飛?飛之威名戰功暴于南北,一旦見忌,遂被慘夷之誅,可不畏哉!故智者順時而動,明者因機而發。

    與其負高世之勳見疑于人,惴惴然常懼不得保其首領;曷若順時因機,轉禍為福,建萬世不朽之業哉?今趙擴昏孱,受制強臣,比年以來,頓違誓約,增屯軍馬,招納叛亡。

    朕以生靈之故,未欲遽行讨伐,姑遣有司移文,複因來使宣谕,而乃不顧道理,愈肆淩虐,虔劉我邊陲,攻剽我城邑,是以忠臣扼腕,義士痛心,家與為仇,人百其勇,失道至此,雖欲不亡得乎?朕已分命虎臣,臨江問罪,長驅并鹜,飛渡有期,此正豪傑分功之秋也。

    卿以英偉之姿,處危疑之地,必能深識天命,洞見事機。

    若按兵閉境,不為異同,使我師并力巢穴而無西顧之虞,則全蜀之地,卿所素有,當加封冊,一依皇統冊構故事。

    更能順流東下,助為掎角,則旌麾所指,盡以相付,天日在上,朕不食言。

    今送金寶一鈕,至可領也。

    』曦得書意動,盡出告身為報,仍獻階州。

    金以曦初來附,于是圖先取襄陽,以為蜀漢屏蔽,乃使完顔匡移兵取襄陽。

    十二月,吳曦遣使奉表及獻《蜀地圖志》、《吳氏譜牒》。

     太和七年正月,吳曦又進《謝恩表》、《誓表》、《賀全蜀歸附》三表。

    璟以書答之,并賜誓诏。

    未幾,大宋安丙殺吳曦,所獻四州複遂歸宋。

    璟聞曦死,責完顔綱曰:『曦之降,自當進據仙人關,以制蜀命,且為曦重。

    既不據關,複撤兵,使丙無所憚,是宜有今日也。

    』于是下令,贈吳曦太師,招魂葬于永洛縣,求曦族為後。

    是時,仆散揆已病死,完顔宗浩代之。

    宗浩馳至汴,大為進兵之勢,且購得侂冑族人元靓,使逸走至宋。

    宋之君臣,見兵屢敗以為懮,欲乞盟無使,得元靓,即使歸議和。

    揆曰:『稱臣割地,獻首禍之臣,然後可。

    』于是,宋遣方信孺至金乞和,而樞密使張岩,自緻書于元帥宗浩請平。

    其詞曰:『兵端之開,雖本朝失于輕信,然痛罪奸臣之蔽欺,亦不為不早。

    自去歲編竄鄧友龍,誅蘇師旦(是時帥旦實未死,特侂冑妄言之)。

    是時,大國尚未嘗一出兵也,本朝即捐已得之泗州,盡撤屯戍西南,悔艾之誠于茲可見。

    惟是名分之谕,今昔事殊,本朝皇帝本無進兵之意,況關系至重,又豈臣子之所敢言?江外之地,恃為屏蔽,傥如來谕,何以為國?大朝所當念察。

    至于首事人鄧友龍等,誤國之罪固無所逃,若使執縛以送,是本朝不得緻罰于臣下。

    所有歲币,前書已增大定所減之數,此在上國初何足以為重輕?特欲藉手以見謝過之實。

    傥上國諒此至情,物之多寡,必不深計。

    矧惟兵興以來,連歲創殘,賦入屢蠲,若又重取于民,是基元元無窮之困,竊計大朝亦必有所不忍也。

    于通謝禮币之外别緻征誡,庶幾以此易彼,其歸投之人,皆雀鼠偷生一時,竄匿往往不知存亡。

    本朝既無所用,豈以去來為意?當隆興時,固有大朝名族貴将南來者,洎和議之定,亦嘗約各不取索,況茲瑣瑣,誠何足雲?傥大朝必欲追求,尚容拘刷。

    至如泗州等處驅掠人悉當護送歸業。

    夫締新好者不念舊惡,成大功者不較小利。

    須望力賜開陳,捐棄前過,闊略他事,玉帛交馳,歡好如初,海内甯谧,長無軍兵之事,功垂萬世,豈有既乎?重惟大金皇帝誕節将臨,禮宜修賀,兼之本國多故,又言合遣人,使接續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