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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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

    坐于外則粘罕居上,于内則骨舍居上。

    骨舍年長粘罕,粘罕兄事骨舍,而與斡離不不相能,蓋斡離不以貴粘罕,骨舍以大故不能相下。

     粘罕,旻從兄子也。

    姿貌雄傑,能披甲周貫馬腹,骁捷如風,輪劍入敵,人莫敢當。

    性特嚴酷殘忍,沈鸷多謀。

    遇戰時,号令其下,騎者騎,步者步,回顧者斬,所以每戰必勝也。

    蓋決敵制勝,有古名将之風。

    其它宿将則有撒改、辭不失十人,皆為勃極烈,用以居守。

    撒改,即粘罕父也。

    而辭不失,亦旻從父。

    旻有母弟曰斜也,每戰則為都統。

    又有阇母,亦旻母弟,有勇,每臨陣必冒死先登焉。

    旻有子曰斡離不,軍中号曰二太子,性慈仁,亦曰菩薩太子,而亦善戰。

    其第四子曰兀術,号四太子,尤強悍。

    其它又有智辯之士三人,曰阿離合懑、曰謀良虎、曰兀室。

    阿離合懑,性善記,能知女真之先世族屬時事。

    而謀良虎好學嗜書,盡通契丹大小字,遼國議和書劄,悉出其手。

    金人初用契丹字,兀室乃用契丹漢人二家字合以國語,制女真字。

    此三人者皆宗室也,亦不出于别部。

     旻頗豁達有大度,知人善任,能與其下同甘苦。

    初稱帝時,國相前跪奏事,泣止之曰『今日皆諸君之力,吾初貴,未易改舊俗也。

    』諸酋皆感激再拜。

    初得燕京時,遼宰相張琳上谒還其田宅而封左企弓等官,又從宋索趙溫訊則解其縛而用之。

    初從遼乞阿疏,遼不與,因以起兵。

    既得阿疏,不過杖而遣之而已。

    旻初興,無城廓,星散而居,呼曰皇帝寨、國相寨、太子莊,後升皇帝寨曰會甯府,建為上京。

    城邑宮室無異于中原,州縣廨宇制度極麗,居民往來車馬雜沓,自前抵後,盡為出入之路,略無禁制。

    每春,擊土牛,父老士庶無長幼,皆聚觀于殿側,儀衛護從止類中州守令。

    在内庭或遇雨雪,雖後妃亦去襪履而行焉。

    旻既沒,女真之俗兄死則傳于弟,吳乞買旻母弟也,漢名曰晟,以次當王。

    旻在時,嘗以為谙版勃極烈。

    谙版,女真儲貳之地也。

    而旻自有子十四人,幹本最長。

    至是,幹本率其諸弟共立晟,改元曰天會,而以斜也幹入總國政,粘罕、斡離不治戎事。

     時張覺在平州,稱兵阇母,既敗,晟乃使斡離不提兵襲平州,平州破,張覺走,入宋變姓名隐郭藥師軍中。

    金人大怒,索于宋,宋宣撫王安中斬貌類者一人與之。

    有識之者曰非覺也,安中不得已,引覺出,覺罵,宋人不容口,遂殺覺,函其首與金,常勝軍皆泣下。

    郭藥師自言曰:『若求索藥師當奈何?』自是降将在宋,皆解體矣。

    初,旻割地未畢而死,而蔚、武、朔三州已先歸宋。

    至是,粘罕怒宋納張覺,遂複取蔚州,及陷飛狐、靈邱兩縣,絕山後交割之意,意欲敗盟,童貫遂與郭藥師治兵燕山備金。

    宋使者請地至金,金君晟欲與宋地,粘罕不肯,遂罷。

    而諸酋皆言宋敗盟有狀,于是,晟決意謀南伐。

    時遼君在陰山,率諸軍出漁陽,連取數州,與兀室戰,兵潰卻走,謀歸宋。

    兀室遣婁室孛堇追之,及于餘都谷獲焉。

    晟廟告其兄完顔旻,封遼主為海濱王,而使使如宋告慶。

     粘罕至雲中,頗經營南伐。

    宋使使者馬擴再使粘罕軍,粘罕嚴兵以待,首議山後事。

    擴因請問交地之期,粘罕笑曰:『山後疆土,初為大聖皇帝與趙王跨海交好,各立誓書,萬世無團支部■〈睪支〉。

    不謂大聖皇帝輿榇未歸,汝家已違誓約,陰納張覺,收燕京逃走職官戶口,本朝累以牒追,第用虛文見绐,今待與汝家略辨是非一二。

    』擴視粘罕決意入寇,乃言曰:『契丹任用小人,多行不道,人怨天怒,所以為貴朝所擒。

    本朝亦怨其悖理敗盟,助貴朝讨滅,今國相或未欲交疆土,進退惟命,獨不宜遽失歡盟。

    一旦兩國交兵,何時而已?況本朝亦豈為此數州縣置赤子鋒镝間?此事所系非細,願國相深思之。

    』粘罕曰:『汝意雲何?』馬擴曰:『童大王來時,令曰乞國相且交蔚、應兩州,靈邱、飛狐兩縣餘悉奉歸,右留聽者幸明示其期。

    』粘罕笑雲:『汝尚欲兩州兩縣耶?我若與汝,則并西京之民不可留,且山前山後我家地,尚奚論汝家州縣?割數城來,罪方可贖也。

    』次日,館中供具良厚。

    撒盧母笑雲:『待使人,止此回矣。

    』蓋決示入寇之意,宋使歸,金遂移兵向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