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皇後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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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有萬般的怨恨憤怒,不過一句話便氣得大吼。

     皇後訝然道:臣妾雖然不知皇上和公主打了什麼賭,不過既然是皇上親口答應的,臣妾就算是答應了千件萬件,也是無妨吧?隻是讓公主放心罷了。

     皇帝當着這麼多奴才的面,實在不便與皇後争吵,忍住氣道:也是。

    公主嫁在千裡之外,又能怎麼樣? 皇後臉上有些挂不住,賭氣淡淡道:也是。

    她已貴為他國皇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皇上也管不到她。

    她看着皇帝的臉色由通紅變成了鐵青,不由快意地微笑,胳膊上卻是禁箍的劇痛,身子一輕,被皇帝直拽過了幾道門檻,羽毛般扔在暖閣的地上。

     朕早該廢了你,廢了你!皇帝壓抑的低吼象一根快要繃斷的琴弦似的顫抖不已,朕還想給大家留層臉,你還要上趕着逼朕麼?你對朕的骨肉狠下毒手,還要挑撥公主和朕作對。

    說什麼貴為皇後,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那點壞心自己收着吧,要景優跟着你造反麼? 皇上既然這麼認為,不如幹脆廢了臣妾。

    皇後在眩暈過後迅速站起身,微微喘息着盯着皇帝的眼睛,不如把臣妾從坤甯宮轟出去,将臣妾的全家一同治罪。

    她笑道,皇上這是在怕什麼、等什麼? 皇帝從來沒有讓人這麼頂撞過,蒙了一會兒,才指着她的臉,獰聲道:你滾回你的坤甯宮去!若不是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此刻朕便扼死你。

     皇上以為此刻臣妾還在乎什麼生死?皇後道,為什麼臣妾要擔着這個虛名天天的在太後太妃面前承歡?倒不如冷宮裡住着,少受多少罪;倒不如讓皇上扼死在手中,少忍多少寂寞。

     你這是說朕的不是了?朕哪裡虧待過你?不可理喻,出去!皇帝忍無可忍,伸手來抓皇後的胳膊,卻被皇後一掌擋開。

     臣妾自己出去。

    皇後以驚人的倔強,冷冷地道。

     皇帝的震驚倒多過憤怒,張大了眼睛。

     這倒讓皇上正眼瞧臣妾了?皇後的表情似乎是啼笑皆非,自從皇長子夭折了之後,皇上還是第一次正正經經看上臣妾一眼呢。

    她恭身福了福,臣妾告退了。

     等等,皇帝道,你是不是覺得皇長子夭折,是朕的錯? 難道是臣妾的錯?皇後灼灼反問道。

     就是這種眼光!皇帝猛然一驚躲了這麼多年,這道目光還是刺得自己冷汗涔涔,羞惱交加。

    他勉強道:這是天命,怨不得誰。

     皇後仰頭冷笑了一聲,皇上就當訸淑儀也是應了天命罷,怨不得任何人。

     不要提她!皇帝惱羞成怒的聲音象遠處的奔雷般的沉悶憤怒,劈手抓住皇後的衣襟,狠狠推倒在炕上,你還有什麼臉面在朕面前提他?手中握着皇後纖細的腰身,陌生的記憶讓皇帝想起他曾經是如何愛慕和貪戀着眼前的女人,有别于妃嫔們的呈歡作态,年輕的皇後恬靜聰慧,當她盛裝朝服地出現在坤甯宮的正座上,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沉迷在她聖潔的光暈裡。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他微微搖着頭咬牙切齒地道,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乖僻狡詐,連嘴角悅目的微笑也變成了陰桀的冷笑,這難道是同一個人?皇帝的傷心和憎惡交織着,朕從來沒有象這樣恨過一個人。

    他無可奈何地道。

     臣妾也是。

    皇後的臉上湧起病态的血紅,兇惡的眼睛攫住皇帝心底的愧疚不放,仇恨似乎撕裂了她的咽喉,她嘶着嗓子道,兒子還來不及吃上我一口奶,還沒有來得及抱上一抱,就讓太後和皇上抱走了,又那樣莫名其妙地死了,連最後一眼也沒看着 住口!皇帝心裡翻騰得難受,忍不住喝道。

     皇後靜了一會兒,才輕聲道:皇長子到底是怎麼死的,求皇上給臣妾一個交待。

     朕也不知道,朕沒有照顧好他。

    皇帝漲紅了臉,說出這句話,突然覺得好受了很多。

     皇後吸了口冷氣,怅然無聲,在她哀傷幽怨的目光裡,皇帝似乎找到了些舊日的影子,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感觸到柔軟的體溫,他的鼻息有些粗急起來。

     皇後臉色一白,猛地弓起身掙紮。

    皇帝回手将炕桌掀在地下,抓住她的身軀,朕這麼說,你如意了?解氣了?咱們可算扯平了,從今往後,朕犯不着躲着你躲了這麼多年,還是沒有躲過。

     為什麼要躲呢?皇後冷笑,臣妾就算死在皇上手中,也是願意的呀 那就死吧,皇帝心中忍不住這麼想,就算是時隔七年之後再次得到這個女人,就算再次發現她驚人的美麗和至深的情意,他的恨意仍未有一絲一毫的減退。

    就象要吞噬掉對方,帝後劍拔弩張地相互挑釁,兇狠的目光彼此留連轉動在對方的臉上,自始至終都未從沉重的喘息中透出半點哦吟。

     皇帝終于有些冷靜和清醒,才發現皇後已經咬破了嘴唇殷紅猶如胭脂他俯下頭去吮吸豔麗的血珠。

     哼!他吃痛地仰起了身子,捂着被皇後咬中的嘴唇,快意地冷笑,膽子不小。

     皇後迅速掩上了赤裸的長腿,披着衣服踉跄走到門邊,顫抖着用金簪重新挽起散亂的長發,才又平靜地道:臣妾告退。

    她依舊靜靜地福了福,抽身轉出門。

     皇帝從一瞬的疲憊中回過神來,隻覺胃裡惡心地抽搐,伸手将掉了一床的珠玉拂到地上,叫道:吉祥、如意。

     吉祥樂呵呵地進來,道:萬歲爺,如意才剛跟着公主南下了。

     朕忘了。

    皇帝道,由着吉祥替他整理衣裳,姜放可去小合口了麼? 還未,吉祥道,正帶着奉旨調離的侍衛在外等着磕頭謝恩,然後才一起走呢。

     暖閣裡還飄散着皇後身上獨有的淡香,皇帝一刻也不想多呆,用手巾擦了擦臉,道:朕去上書房。

    叫吧。

     奉調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