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癡男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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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素素這時還在尋覓陳玄機,她哪裡知道陳玄機就在她的書房之中酣睡。

     山間明月冉冉升起,樹林裡除了她的腳步聲外,就隻有落葉的聲息,靜得令人心悸,然而雲素素還是在森林裡踽踽獨行,偶而也有一兩聲猿啼虎嘯,遠遠傳來,打破了森林的寂靜。

    夜風吹來,雲素素打了一個寒噤,她不是害怕這森林的寂靜,然而她的内心卻确實是在顫抖不安,那是因為她父親的緣故。

     她做夢也想不到父親曾幹那樁罪孽,那是絕對不能饒恕的罪孽,縱許他的父親!然而父親是懷着多麼悔恨的心情向她訴說呵,那痛苦的眼光,那發抖的聲音,簡直像是一個臨死的罪人的忏悔,她忍心還再去責罵他嗎?呀,她多麼渴望能見到陳玄機,隻有在陳玄機的身旁,隻有在她最信任的人的身旁,也許能稍稍減少她心中的害怕。

     忽然聽到林子裡有追逐的腳步聲,這是陳玄機嗎?他和誰在一起?腳步聲來得更近了,隻聽得有人連聲叫道:“韻蘭姐姐,韻蘭姐姐!”聲音竟然也是那樣的顫抖不安,就像她的父親在石洞之中呼喚她的聲音一樣,這個人不是陳玄機,他是上官天野。

     雲素素跳上一棵大樹,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女向前狂奔,任憑上官天野叫得力竭聲嘶,她總是不肯止步。

    “呀,原來她就是蕭韻蘭!”雲素素心中想道:“為什麼她這樣傷心?莫非她已知道了陳哥哥和我的事情?”在愛情中的少女最為敏感,也最容易猜到另一個被愛情所折磨的少女的心事。

     雲素素忽然對蕭韻主憐憫起來,她對任何喜歡陳玄機的人都有好感,縱然這是個想從她手中搶走陳玄機的人。

    雲素素悄悄的跟在他們的後面,她的武功遠在上官天野與蕭韻蘭之上,休說這兩個人都是滿懷心事,即算平時,他們也不能發現。

     上官天野體力剛剛恢複,追了許久,都沒有追上,心中激動之極,尖聲叫道:“韻蘭姐姐,你要生要死我都和你一道。

    難道你心目中就隻有一個陳玄機麼?”蕭韻蘭倏然止步,冷笑一聲,回頭說道:“你願與我同生共死。

    ”上官天野道:“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我的心?” 蕭韻蘭冷笑道:“你倒是很聽陳玄機的話!陳玄機怕沒人要我,所以要你像影子一樣的跟着我,哼,虧你還是男子漢、大丈夫。

    ”上官天野叫道:“你這話是從何說起?陳玄機要我找你,那是一片好心!” 蕭韻蘭面色一沉,蒼白的面色在月光下更令人感到冷意,上官天野怔了一怔,這時他與蕭韻蘭相距不過數步,他張開了雙手,卻不敢跑上去抱她。

    隻聽得蕭韻蘭又是一聲冷笑,說道:“好心?那我就真感謝不盡了。

    好,上官天野,你真的願與我同生共死麼?” 上官天野道:“但憑你的吩咐,水裡火裡,百死不辭。

    ”蕭韻蘭冷冷說道:“好了,那你就給我把陳玄機殺了,然後回來,咱們就在這懸岩上跳下去!”上官天野吓了一跳,叫道:“韻蘭姐姐,你,你,你瘋啦!”愛與恨原是相隔一紙,蕭韻蘭這種因愛之極而恨之深,憤極之下,甯願同歸于盡的心情,雲素素可以理解,上官天野卻給她吓着了。

     但聽得蕭韻蘭一聲冷笑,說道:“好,那你就回去陪你的好朋友吧,别再糾纏我了!”攏袖一拂,手指忽地從袖管之中伸了出來,向上官天野重重一戳,上官天野驟不及防,給她戳個正着,一跤跌倒。

    蕭韻蘭縱聲狂笑,旋風般似的逃入了密林之中。

     幸虧這一指并沒有點正他的麻穴,上官天野稍為運氣沖關,穴道便解。

    上官天野揉揉關節,舒展手足,站了起來,林深樹密,哪裡還找得着蕭韻蘭的影子。

     天邊飛來了一片黑雲,遮住了明月,森林陰暗凄冷!上官天野幾乎悶得透不過氣來,他本來是個豪邁的少年,今晚第一次感到心情是異常的沉重,禁不住在黑叢林中又大聲叫了起來:“韻蘭姐姐!韻蘭姐姐!” 忽聽得有人斥道:“蕭姑娘的名字是你叫得的嗎?”雲開月現,隻見四個黑衣漢子,已圍在四邊。

    左側一個面似玄壇的矮胖老頭跳了上來,瞪着眼睛,那股神氣,就好像要把上官天野吃掉似的。

     上官天野怒道:“你是誰?我叫我的韻蘭姐姐,與你何幹?”那矮胖老頭跨上一步,向上官天野仔細的打量了一會,“嘿”的一聲幹笑,陰恻恻的問道:“你是上官天野?”上官天野道:“怎麼?”那老頭又道:“你是武當派的新任掌門?”上官天野這個掌門人的位子還未正式接任,除了武當派的幾個長老之外,外人根本不得而知,上官天野好生詫異,讨厭這老頭的神氣,大聲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話猶未了,那老頭忽地反手一掌,給上官天野來了一記耳光! 上官天野根本就不認識這個老頭,這一記耳光,大出上官天野意料之外,險險給他打中,雖然終于避開,但掌風過處,已刮得面上火辣辣的隐隐作痛。

    上官天野這一氣非同小可,“砰”的一招“跨虎登山”,一記長拳猛擊,大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