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小綠房子裡的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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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似乎是我侵吞了這筆錢——我不知怎麼辦好。

    有一天,貝拉來看我,我對她說她應該得一半錢。

    我覺得從那以後我又感到愉快了。

    ” “你們看到了嗎?”波洛說,“塔尼奧斯夫人正成功地達到了她的目的。

    這就是為什麼她反對對遺囑提出質疑。

    她有自己的計劃,她最終希望的就是激起勞森小姐對其他人的不滿。

    當然,她假裝過她和丈夫的希望完全一緻,但人們很清楚地看出她真正的想法是什麼。

    ” “她當時有兩個目的,第一:她和她孩子盡快同塔尼奧斯醫生分開,第二:得到她那份錢。

    那樣,她将得到她希望的一切——和她的孩子們一起在倫敦過富有的陶醉的生活。

    ” “随着時間的流逝,她不能再隐瞞對她丈夫的反感了。

    事實上,她不想再隐瞞了。

    因為她的行為使他非常不理解。

    實際上,這完全合乎邏輯。

    她正扮演一個受驚吓的女人的角色。

    如果我有什麼懷疑——她知道我肯定有懷疑——她希望我相信她丈夫是兇手。

    她心中早已計劃好的再一次謀殺随時都可能發生,對這一點我是深信不疑的。

    我知道,她手裡還有一劑可緻命的安眠靈。

    我害怕她再制造一起她丈夫畏罪自殺的假案。

    ” “但是我還沒有确鑿的證據證明她犯罪!就在我幾乎處于絕望時,我終于找到了證據!勞森小姐告訴我,複活節後的星期一那天夜裡,她看見特裡薩-阿倫德爾跪在樓梯上。

    不久我發現勞森小姐根本不可能十分清楚地看到特裡薩小姐——沒能很清楚地認出她的面孔。

    可她卻肯定說沒認錯。

    在緊緊追問之下,她說特裡薩别着一枚胸針,上面的兩個大寫英文字母是——T.A.,在我的要求之下,特裡薩小姐給我看了看這枚别針。

    同時,她隻承認曾在所說的那個時間到樓梯上去過。

    最初我想,可能有人向她借了胸針,但是當我從鏡子裡看那枚胸針時,我馬上明白了事實的真相。

    剛剛醒來的勞森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帶着胸針,上面的兩個字母T.A.閃閃發光。

    她立刻得出這是特裡薩的結論。

    ” “但是,假如她在鏡子裡看到的字母是T.A——那麼原來的字母就應該是A.T.,因為鏡子成像會自然地把原字順序颠倒。

    ” “塔尼奧斯夫人的母親叫阿拉貝拉-阿倫德爾,貝拉隻是阿拉貝拉的縮寫。

    A.T.兩字母中,A代表阿拉貝拉,T代表沓塔尼奧斯,A.T.就是指塔尼奧斯夫人。

    塔尼奧斯夫人有一個幾乎和特裡薩完全一樣的胸針,這也毫不奇怪。

    去年聖誕節時,帶這種胸針的人極少,可今年春天這種胸針就非常盛行了。

    我已經觀察到,塔尼奧斯夫人隻要經濟許可就學她堂妹特裡薩的帽子和衣服式樣。

    ” “在我看來,不管怎樣,我這案件有了事實的證明。

    ” “現在——下一步做什麼?得到民政部的允許,掘墓開棺驗屍?無疑可以這樣做。

    那樣我或許就能證明阿倫德爾小姐是磷中毒,雖然也會産生一點懷疑。

    因為屍體已經掩埋兩個多月了,我知道有些磷中毒案件在書本上是找不到的,對死者的表面檢查更起不了決定性作用。

    那麼,我能否找到證據,證明塔尼奧斯夫人買過或者她自己保存着磷?但因為她可能是在國外買的,所以找到證據的可能性令人懷疑。

    ” “這時我深信,除非我先動手,否則她丈夫将是下一個受害者。

    我采取了一些步驟,借口為了她的安全使他們互相隔離開。

    她當然不能完全反對。

    我當時心裡真正惦記的是他的安全。

    而然後——然後……” 波洛停了下來不說了——一陣長時間的停頓。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

     “那隻不過是暫時的措施。

    我必須想法使兇手不再殺人。

    我必須保障無辜人的生命安全。

    ” “所以我寫了一封對此案真相看法的信,并且給了塔尼奧斯夫人。

    ” 一陣長時間的沉沒。

     塔尼奧斯醫生哭泣着說:“噢,上帝,這就是為什麼她自殺了。

    ” 波洛輕聲說:“這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她自己認為是這樣的。

    要為孩子着想。

    ” 塔尼奧斯醫生雙手捂着臉。

     波洛向前走了幾步,将一隻手搭在他肩上。

     “事情隻得這樣辦。

    請相信我,必須這樣做,否則還會死人。

    你是第一個——可能下一個說不定是勞森,往下還會繼續下去。

    ” 他停頓了一下。

     塔尼奧斯醫生話不成聲地說: “有一天晚上,她要我——吃一種安眠藥……我看她臉色不正——我把藥扔了。

    從那時起我開始覺得她的心在……” “就這樣想下去吧。

    你想的确實有一部分是對的。

    要從壞的方面去想一想。

    她懂得她行動的意義……” 塔尼奧斯醫生沉思般地說:“她對我是那樣好——總是那樣好。

    ” 這真是對一個自我暴露的女兇手的不可思議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