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月黑星稀因風傳鬼哨 天驚石被無意惹遊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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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外,莫想越雷池一步。

     一陣工夫,雙方就拼搏了五十三個回合。

     赤發尊者武學實在是爐火純青,高深莫測,一支禅杖直如怪蟒纏身,惡蛟逆水,挾着點點杖影,盡向青蒙蒙的光圈中猛擊,吐招歹毒,出手狠辣,威勢實是吓人。

     赤發尊者滿拟自己伏魔杖法展開,對方決難支持,那知連演絕招,依然莫想傷他分毫,雖然怒火中燒,卻也不敢大意。

     細察對方劍招,隻覺精微絕倫,極難找出半點空隙,而且每逢青中透紫的光華遞到之處,雖然離身還有數尺,寒芒即已砭人。

    不由心頭一凜,心想這種高深的劍法,自己數十年江湖,尚屬僅見! 猛聽一聲清嘯,聲若龍吟,對方的青紫光圈,陡然暴漲,霎那間漫天紫罡,金星流動。

     隻覺劍光如幕,由四面八方合圍而來,頓時把自己裹在這一片耀眼奪目的奇幻劍勢之中。

     赤發尊者,何許人也?他那會被這穜幻覺所迷困,隻不過感覺到對方出手,迅捷得幾乎使肉眼看不清楚罷了。

     這倒也還可以勉強應付,最難的就是對方每一劍後面,都是接連三招,綿綿無窮,變化莫測!根本就沒有使人緩氣還手的機會。

     自知長此下去,決難久持,不若乘機沖出劍幕,再作打算。

    他赤發散亂,黃牙暗咬,忽的大喝一聲,呼呼劈出兩杖。

     這兩杖走他數十年修為内家功力所聚,威勢自非尋常,太清劍法雖然玄機變化,奇奧莫測,也難擋得住這股強猛的沖撞,青紫光幕,立即被蕩開了一個空隙。

     赤發尊者身随杖起,雙足一點像流星般疾沖而出,人已到了三丈開外。

    那知嶽天敏連演太清劍法,正好使到三十二式。

     發尊者沖出劍幕。

    他兩人本來都是全力相搏,這一驟然失去對手,餘勁未歇,那裡還收得住招? 龍形劍化作一道青紫光華,脫手飛出,直向赤發尊者身後,電射而去,絲絲生風,寒芒四吐! 赤發尊者腳跟還未落地,風生腦後,回頭一瞧,直吓得心膽俱裂,敢情這少年還會飛劍。

     急忙之中,舉起禅杖,向後擲出,這時逃命要緊!也顧不得平日尊嚴,“懶驢打滾”,人從橫裡連翻帶滾,又滾出去了兩丈來遠。

     隻聽身後“喀嚓”一聲,粗逾鵝卵的精鋼禅杖,立被截作兩段。

    赤發尊者塵土滿臉,狼狽的站起身來,回頭一瞧,少年依然站在原處,那支青虹吞吐的寶劍,好好的握在手上,似乎和沒有事情一樣。

     驚魂甫定,反疑心适才驚恐過度,但相随自己數十年的禅杖,明明已攔腰切斷,靜靜的躺在地上。

     這時四野反顯得非常沉寂,突然從甯靜中響起了一個蒼勁冷峭的聲音:“小施主竟能飛劍傷人,這手絕藝,老衲還隻是耳聞,不知師承宗派,可肯見告?” 聲音雖然不高,卻字字铿锵,震懾人心!嶽天敏依聲望去,那五丈開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又瘦又小,身穿古銅色僧袍的老和尚,手持念珠,迎風而立。

     那枯幹得像骷髅似的臉上,須眉虬結,看不清口鼻,祗露出兩個精光四射的眼睛,緊盯着自己,直似兩把利劍,威棱逼人。

     不由機伶伶的打個寒戰,心想如果在晚間遇上,不當他僵屍才怪! 當下抱拳答道:“在下嶽天敏,乃是昆侖門下,老師父大概就是枯木前輩了?” 枯木和尚一無表情,冷冷的道:“昆侖還有小施主這樣高手,真是難得!” 話到這裡,掃了恽氏兄弟一眼,聲音突轉嚴厲,接着又道:“大雄禅寺,二百年來,還沒人敢上山生事,當初有幾個自命不凡的闖了上來,也從無一人能活着回去。

    三位小施主自然身懷絕學,才敢闖上太行山來,老衲也不過份留難,隻要能接得住老衲三招,大雄寺就破例讓你們安然下山。

    好!三位小施主就請并肩子上罷!” 嶽天敏暗忖事已如此,說也徒然,眠前的枯木和尚,雖然厲害,自問接他三招,也許還可承當。

     但恽氏兄弟,功力較差,不如要他們先下山去,免得礙了自己手腳。

     當下劍眉一軒,慨然說道:“老師父既然要向在下賜招,恭敬不如遵命,那就由在下一人奉陪就是。

    ” 接着回頭就向恽奇兄弟打個眼色,朗聲說道:“這裡由小弟奉陪老師父三招,兩位恽兄就請先下山罷。

    ” 恽氏兄弟一看嶽天敏居然要想一人獨當枯木和尚三招,卻叫自己兄弟先走,不由心中十分感動,但江湖上,那有如此不顧義氣,臨危先走之理? 正想開口,猛聽耳邊有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你們兩個小鬼頭,還不快走,再待下去,就壞事了,這裡有我老人家擔待。

    ” 恽奇回頭一望,那有半點人影?可是耳邊明明有人說話? 正在遲疑,眼看嶽天敏面露焦急,又道:“兩位恽兄,盡管先行。

    ” 說着連使眼色,催促不疊!“小鬼頭,還不快走!”那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有點憤怒! 枯木和尚也不耐,厲聲喝道:“既然嶽小施主要單獨留下,你們兩個娃娃,就去罷!” 恽奇知道已有高手在暗中援助,多着自己,反而礙手,也就一拉恽異,向嶽天敏拱手道:“既然嶽兄吩咐,小弟兩人先行一步。

    ”說着展開輕功,如飛而去。

     大雄寺的和尚,有枯木吩咐,自然無人再敢攔擊。

    枯木和尚等兩人去後,望嶽天敏一眼,連連了點頭,溫和的道:“小施主這份義氣,這種膽量,老衲不勝欽佩,你可準備了!” 說着左腕袍袖微拂,露出一隻肉内陷,枯幹得像鳥爪般的手掌,向前輕輕一推! 這一掌顯然隻用了五成力道。

     嶽天敏那敢絲毫大意,腳踏丁字步,凝神蓄氣,勁運右臂,跟着掌心微吐,“太清罡氣”和“縱鶴擒龍”兩種功夫,同時并施。

     掌風相接,隻覺一股無形的潛力,軟如綿絮,向自己反彈過來。

    頓感右臂酸麻,身形晃動,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枯木看到這種情形,也着實心驚,憑自己數十年浸淫的綿掌,雖然隻用上五成力道,但江湖上能接得住的,也寥寥無幾。

     對方二十不到的少年,居然隻用單掌硬接,隻不過退出一步,這份功力,已屬罕見,難怪他誇下海口,一人承當。

     此人身懷絕學,再過二十年,江湖上怕無人能敵? 老和尚殺心陡起,陰側恻的一聲幹笑:“小施主功力果然非凡!再接老僧第二招。

    ” 兩隻枯幹的手掌,五指倏呈灰白,漸漸由灰轉黑,手指微屈,掌心内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