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齋集卷七
關燈
小
中
大
為民所有一旦奪之恐民不堪乃議贖取之于是分巡按察司僉憲東吳韓公濓命懐慶府知府郯城周公舉河内縣知縣平涼髙侯傑出庫藏官銀二十兩盡召田主歸其值收其劵契取其田畀許氏子孫泰和輩使世守焉以奉公祀明年分守布政司大叅東吳宋公冕兵備分巡按察司僉憲金臺王公鏜韓公濓麻城汪公正閩中範公嵩議以斯舉也見君子尊賢之禮焉又見愛民之仁焉又見處事之義焉不可以無述斯田也今雖歸許氏矣安知他日不復為鄉民所有子孫不復鬻之于人也不可以無戒乃命有司紀之于石以示久逺于是知縣髙侯傑乃來徴言予竊惟文正公道徳功業昭然在天下後世祀田之有無似無大損益而事體所在則有不可不書者春秋成公初年書取汶陽田傳者曰取者得非其有之稱汶陽魯田也見侵于齊魯不請命于天子以正疆界乃假晉兵力以取之與得非其有者同故書之以示譏竊以為晉主夏盟固代天子行事矣諸侯有強淩弱衆暴寡如齊之于魯者蓋其所宜治也征齊之罪而返魯之侵地無可譏者可以取則取豈可以例為得非其有哉所可譏者他日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復歸之于齊耳巡撫公復文正公之祀田宜與晉返魯汶陽田為比而上全崇奉先賢之意下不徒奪民之有權不失正蓋有昔人之所未及者分守分巡暨郡守縣侯祗奉徳意協賛有成皆不可不書抑于此有感焉鄭以祊易許田于魯春秋書之君子曰于此見鄭于魯有無親之心蓋譏其以祖之分地擅與人相易也夫以田易田尚獲譏于春秋則舉先祖之地而輕以畀人者又當何如也噫文正公之子孫可不戒哉
元魏國許文正公廟祀記
懐慶府城舊有元中書左丞封魏國許文正公祠廟一所嵗久不治府同知王公修補完潔復議以為公道徳功業萬世仰賴有補風教不淺匪直汎汎鄉賢而已顧未秩以常祀恐無以盡後人瞻仰之誠且廟無典守之人非惟易緻傾壊而市井之徒雞犬之類不免雜入踐穢褻凟不敬孰甚擬行令河内縣均徭内編銀六兩于春秋祭丁後府官率各官師生緻祭又于均役内取附近人戶審編門子一名責令看守本廟司其啟閉時其灑掃庶廟貌常新禮儀以肅有補風教多矣議定請于分巡僉事郭公咨于知府司馬公皆以為然乃申請巡撫都禦史徐公準擬巡按禦史王公行兩司及提學議布政司左布政使于公右布政使林公按察司署印副使劉公提學副使敖公會議謂宜如府擬符下府同知王公乃徵予言以記其始末且曰匪府輒私有請也當道諸公意也予不得辭乃為之言曰禮法施于人則祀之公踐履篤實議論純正可以上繼考亭之統而利澤及人功業尤為炳煥法施于人公蓋其人也秩以常祀宜矣獨近世儒者謂公不當仕元不能不疑于其説予嘗著論辨之大畧謂舜文皆生于夷而道徳功業萬世仰賴元主雖未可以舜文比然敬天勤民用賢圗治蓋亦駸駸乎道矣況當時生民糜爛已極元主乃能知公之賢而以行道濟時望之公亦安忍不為之出哉夫作春秋者非孔子乎春秋所外莫大于楚昭王之聘孔子亦往拜焉使不沮於子西孔子固將為楚之臣矣孔子魯人也尚可以臣楚公元人也乃獨不可以臣元乎然則儒者之説謬矣由是觀之公之道徳功業既皆可法而出處進退亦無所悖其秩之常祀無可疑矣同知王公崇祀先哲之雅意當道諸公與人為善之盛心蓋皆出乎此也故為之言俾刻諸石有志於道者其尚考諸
表彰先儒許文正公碑記
都察院右副都禦史四川李公奉命廵撫河南誕興文敎欲風勵諸士子以聖賢之道廼亟求先儒而表彰之肆惟河内縣魯齋文正公學有淵源寔上接考亭之統爰命有司樹碑石以頌其徳葺遺書以闡其道復祭田以奉其祀建坊牌以表其裡縣尹平涼髙侯祇奉徳意惟謹既竣事復建坊於公祠大門外設重門於内廟制益邃以嚴公七世孫泰和等乃來徵言以記成績竊惟文正公道徳之休光李公高侯表彰之雅意蓋有不待賛者予於此獨有感焉聖賢之道雖本於性命之微而寔見於綱常之著雖極於彌綸叅賛之功而亦不遺乎灑掃進退之節本末兼該鉅細畢舉蓋切於民生日用而非杳冥昏黙之謂也至入道之方則必先之以小學以立其基本繼之以大學以收其成功又有不可躐等而進者孔孟既沒道學失傳有宋諸儒繼出而考亭朱夫子寔集其全既章句大學一書復蒐葺小學一編其示士子以入道之方可謂明且切矣魯齋幼而讀書即志於聖賢之道後得考亭小學四書廼盡棄故習一從事於其間故立身行已立朝事君及啓廸後進莫不以朱子為依歸學以躬行為急而不徒事乎言語文字之間道以緻用為先而不徒極乎性命之奧其所得者蓋純乎正而不可加矣近世之士有志乎聖賢之道者徃徃刻意著述留心性命至於修齊治平之方義利取舍之分則多忽焉而不省夫著述以明道聖賢固不廢然非所急也性與天道夫子罕言而四敎之施必以文行忠信則其所先者可知矣周子有言聖人之道藴之為德行行之為事業彼以文詞而已者陋矣或問程子何不以太極圖示人曰恐滋學者入耳出口之弊然則刻意著述留心性命而忽於躬行緻用之實者不幾於陋而弊乎予病此久矣而未能救也廵撫公縣侯表彰魯齋許文正公之雅意其有在於斯乎有志於聖賢之道者可以省矣
韓文公廟碑記
道統之傳其來尚矣三代以前如堯舜禹湯文武之為君臯夔稷契伊傅周召之為臣皆逹而在上故其道行三代而降如孔子之於春秋孟子之於戰國皆窮而在下故其道明道行則天下蒙其福道明則天下雖不全蒙其福猶頼其正救之功以不至於大亂孟子既沒道益晦塞權謀功利之說既紛紜於天下而異端佛老之徒又旁出乎其間天下之士徬徨駭愕不知所適從者久矣至唐吏部韓文公出始起而闢之異端少息而吾道頼以復明天下之士始曉然知所歸往蓋文公之功於是為大先儒亦許其接孟子之統者蓋有以也或謂公雖有闢佛老之功然於聖人之道亦未能真知論性則謂性有三品論道則以博愛為仁行而宜之為義皆未造堂奧之深噫是固然矣論人者尚論其世三代以前聖人在上斯道大行朝廷之所施設學校之所講明蓋無非仁義道徳之發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