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移花接木施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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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他一戰。

    如今我已盡了力,不是你的對手,便沒有什麼好牽挂的了。

    你若想殺我,動手好了。

    ” 馮春影連忙護住了他。

     牟道道:“你還不失一個漢子。

    碰上文疾了嗎?” 任風流說:“他進了城。

    ” 牟道飛身就走。

     任風流呆在那好一會兒,随後遠去了。

     城外一片空漠的風。

     牟道進了城,直奔戈劍的住處。

    他心裡不踏實,想看一下張嚴馨。

     然而院内靜靜的,他立知不妙。

    屋裡沒有人。

    他輕輕叫喊了幾聲,沒有人應,一顆心霎時懸了起來。

     突然,一聲慘叫傳來,他電射而出。

     十幾丈外,侯文通躺在了地上,乞丐模樣也沒瞞過人的眼睛。

     道衍向他逼近兩步,笑着說,“你好大的膽子,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幫着皇上奪了天下,你又指使女兒打起了他的主意,這不是想造反嗎?” 侯文通忙道:“大師,這不關我的事,小女的圖謀我一點也不清楚,老天可以作證。

    ” 道衍哼道:“事實已經不重要了,你必須得死。

    若是這事弄明了,那天下的姓侯的還不都跟着你遭殃?” 侯文通駭然之極,絕望之極。

     牟道走了過去,笑道:“老和尚,你總是為别人着想,真是難得。

    ” “那當然。

    ”道衍笑了,“我隻有一個原則,該死一個人絕不讓兩個人死。

    這是佛祖的意思,還有比這麼普度衆生更妙的嗎?” 車道說:“如果我不讓他死呢?” “那你得有更好的理由;否則,你救他一次,救不了他兩次,追殺是無窮的。

    ” 牟道無話了,暗打主意。

     侯文通忙向他求救:“少俠,我是冤枉的,這個你知道,拉我一把吧!” 道衍嘿嘿一笑:“還沒人拉他呢,有人來了。

    ” 牟道一扭頭,湧過來一群捕快,霎時把他圍住,幾乎風雨不透。

     牟道一惱,雙掌揚起,猛地向外拍去,巨大的内勁把衆捕快全都擊飛。

     與此同時,慘号又起,侯文通被道行一掌劈死。

     牟道撲過去,道衍猶如一團灰雲飛身而去。

     牟道冷笑一聲,兩個起落就堵住了他。

     道衍臉色一變:“你想幹什麼?” “難道殺人不償命嗎?” “他該死,這不是我的錯。

    你若強出頭,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 “我是怕事的人嗎,你把腦袋也留下來吧。

    ” 道衍嘿嘿一笑:“你倒是個認真的人,可我不怕你。

    我以為你要殺的是海天龍,他才該死呢。

    ” “不錯。

    ”牟道說,“他在哪裡?” “他們在我住的院子裡,要去嗎?” 牟道道,“那就委屈你帶路吧。

    ” 道衍飄身而起,直奔自己的住處。

     牟道并不怕他跑了,不離左右,很輕靈的,猶如影子。

    眨眼間,他們進了院子,屋裡果然有人,卻不是海天龍。

    牟道道:“你倒是很會埋伏。

    ” 道衡沖進了屋裡去,笑着說:“我并不想自誇,這是個巧合。

    海天龍嗎,你會找到的。

    ” 屋裡是龍傑等人,他們見了牟道,霎時出了屋子。

     牟道又在他們的包圍之中了。

     李玉白說:“這回不能再讓他跑了,就是同歸于盡,我們也不吃虧。

    ” 許天道:“對,我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怕死嗎?這小子才怕死呢,他還不知道女人是怎麼回事呢,死了豈不虧了?” 化長風笑道,“小子,這回你磕頭也許行。

    ” 五個人審時度勢起來,十分嚴謹,怕人。

     牟道不由心跳,這幾個老東西若是抱着同歸于盡的心理拼鬥,那準沒好事。

    他雖然仍能擊敗他們,恐怕也險了,旁邊還有道衍呢。

     他故意毫不在乎地說:“我豈會上你們的當?憑你們幾個老東西還放不倒我。

    上次你們所以能活下來,并不是你們的本事好,是我不忍下絕手。

    這回你們若輕舉妄動,那就别怪我不客氣。

    ” 龍傑等人又豈是能吓怕的,他們一陣怪笑,踏五行方位站住了。

    這回換了打法。

     牟道不識“五行陣”,但可以看出它的氣勢來,顯然于己十分不利。

    他身形矮下一點,八步站立。

    手中劍握緊了。

     院内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一觸即發。

     道衍皺了一下眉頭,從門上拔下一根鐵釘來,在手中一掂,作暗器發了出去,一道烏光射向牟道的後腦勺,冷辣無比。

     牟道感到不妙,唯有動身。

     就這當兒,許天大喝一聲,五個人各下了絕手,滿天勁氣摧雲裂,層層青光分世界,掌影,劍影,拂生影形成了一個大氣團把牟道包圍了,要把他擠死在裡面。

     牟道萬般無奈,一招“地絕天滅”分刺五人,劍無聲,出無形,他們也弄不清他到底出劍了沒有。

     “啪撲哎喲”幾聲響,幾個人飛散開來,血雨橫生。

     五個人又都吃了劍,傷勢比上次重。

     牟道臉色慘白,差點兒被内勁團擠扁,大腿根被軟劍刺透,跑恐怕不靈便了。

    拂塵掃中了他的臉,頓起幾道血痕,痛入骨髓,仿佛女人挖的。

    這比他想象得要糟。

     道衡見有巧可賺,飄然欺上,展起“般若掌”拍向牟道的後腦勺。

    他喜歡打那個地方。

     牟道側身一晃,閃到他的左邊,反掌上掃,也向他的後腦勺打去,讓他知道那不是一個好玩的地方。

     道衍估計錯了形勢,以為他受了傷不會挪得太快,然而現在的情形卻是卑道一樣跑得快。

    這他受不了,前縱稍遲,正被打中後腦勺。

    他一下向前欺去,弄個嘴啃泥,十分狼狽,眼前金花一片,腦袋險些兒被打開。

     他不知道,牟道的原則是:以挪動最小去勝移動最大。

    這道理很簡單,卻連聰明人也往往忽略。

     牟道朗朗一笑,道衍縱出去丈外,一閃不見了。

     牟道沒法兒再去追他,轉向李玉白,冷道:“你們真可憐,替人家賣命反而被抛棄了,猶如草芥,你們不覺太低踐了嗎?人的臉皮豈能與年紀一樣老?” 五個異人被激怒了,這樣的氣如何吃得下? 他們一聲怒吼,再次撲上。

     牟道卻閃開了,他不想再被擠一次。

     五個人沒了辦法,唯有于罵。

     牟道道:“你們别威風了,快點滾吧。

    若是再找我的麻煩,讓你們都開花。

    ” 五個人氣得亂跳。

     牟道縱身跑了,一瘸一拐的。

    他找了個地方把傷口紮好,又竄起來了。

    他要找好幾個人呢,找不到放心不下。

     他在大街小巷轉了一圈,走到一棵石榴樹下,伸手欲滴石榴,忽聽北面嘿嘿一笑,他觸電似地沖了過去。

     躍入一家院内,看見三儒正在小草身邊走動,老頭子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小草光潔的脖子和高聳的胸脯,目光邪邪的。

     也許這時他們才覺得忽視女人是一個天大的錯誤,白在人間走了一遭,沒留下一點痕迹。

     文疾幾次想撕去小草的衣服,都沒有伸出手,臉在扭曲,目光顫抖,老來積淤的沉實的痛苦彎了他的腰,他忽兒覺得幹巴巴的教條比刀子還惡毒,它是一點點吞噬人的靈與肉的。

     段百苦也很急躁,不時地揮手,不知他想幹什麼。

    也許傅太舊淡然一些,對嬌滴滴的美麗有些蔑視,是為了保持老男人蒼老的自尊,還是真的以為女人是禍水?沒人知道。

     但他絕不安甯,他的目光也在小草的身上走。

     侯子玉躺在地上,哼哼卿卿,似乎挺難受。

     牟道一露面,文疾立時抓起了侯于王笑道:“小子,你最好安分點,否則我立即殺了他。

    ” 牟道說:“你沒有吃錯藥吧,我又不是來救他的。

    你殺他與我有何相幹呢?” 段百苦冷道:“那你來幹什麼?” “我來找侯至爽的,你們把她弄哪裡去了?” “嘿嘿,我們正要問你呢,你小子倒捷足先登了,那丫頭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牟道哼道:“你們最好少弄鬼,不知道石頭砸腳的味道嗎?” 文疾大怒:“小子,我們還用不着你來教訓,你算什麼東西呢?” 牟道向他返了過去:“無論你怎樣叫,我要修理你部是不難的。

    ” 三儒頓時靠在了一起,如臨大敵。

     文疾抓起了侯子玉,用他做擋箭牌,連聲惡笑。

     牟道欲解小草的穴道,段百苦忽說:“不許動!我用逆血手法點的她的穴道,你若亂解要出人命的。

    ” 牟道呆在了那裡,沒敢妄動,雙目閃出憤怒的眼光。

    他想懲罰三個老家夥了。

     三儒看出了不利的苗頭,相視一笑:“這小子給你吧。

    ”陡用内勁把他猛地抛向牟道,浪勁如潮。

     牟道伸手把侯子玉接住,三儒早逃得沒影了。

    他把侯子玉往往地上一放,頓覺不妙,侯子玉已被他們震斷心脈氣絕身亡了。

     他感到腦袋一漲,心中說不出的哀涼,少年轉眼又身死,天道無常啊! 他長歎了兩口氣,試着去解小草的穴道。

     少頃,小草恢複了自由,陡見侯子玉已死,一下子撲到他的身上,放聲大哭:“都是我害你!若不是我要回來見姥姥,我們早跑遠了,誰也抓不到我們。

    玉哥哥,都是我不好!” 大哭變成了低泣,她把頭埋進了他懷裡,沒聲音了。

     牟道以為她哭累了呢,輕輕一推她,又是一陣驚心動魂的哀傷。

    她殉情了,自絕心脈,死得無聲無息。

     競蔻年華,說去就去了,人生真不可思議呀! 牟道一陣發抖,突地感到死離他也很近,進人另一個世界為什麼這麼易,而來是那樣難? 小草輕生重情深刻地刺痛了他,幾乎讓他忘記了一切。

    這是一種多麼飽滿酣暢的人生别解啊! 他在院中站了許久,把他們掩埋了。

     出了門,迎面碰上周倉,他停住了。

     周倉嘿嘿一笑:“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不知是兇是吉。

    ” 牟道冷道:“你沒有感覺嗎?” 周倉說:“我的感覺早已不靈了,老兄弟,你恐怕遇上了麻煩了。

    ” 車道哼了一聲:“是你帶來的麻煩?”周倉搖頭說:“我哪有這麼大本事,是戈劍把事搞糟了,張嚴馨又落入了鄭和之手。

    ” 牟道駭然失色:“到底怎麼回事?你來報信的嗎?” 周倉說:“我和他們可不是一夥的。

    我對唯明羽有點意思,一直暗中監視着她。

    你把張姑娘交給了戈劍,唯明羽就開動了腦筋,想起壞點子了。

    她向戈劍借用張嚴馨,戈劍不明真相,讓她把張姑娘領進了屋子。

    我當時也有點納悶,什麼事要瞞着女兒呢?戈劍在外面等煩了,推門叫人,屋子裡哪還有人?戈劍連聲大叫,飛也似地去了,我又跟在了後頭。

    轉來轉去,找到了鄭和,張姑娘又落到他手裡。

    ” 牟道向他逼近了一步:“你的話到底有幾分真?” 周倉道:“裡外都真,半點不假,我可以帶你去看。

    ” 牟道一揚手:“那勞你的大駕了,走吧。

    ” 兩人彈身西去,一路如飛。

     轉眼間,他們進了一座陰森的住宅,裡面材特多,院子很大,荒草叢生。

     他們向裡走了幾丈,忽見鄭和坐在椅子上沖張嚴馨直樂:“你永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怎麼樣,又回來了吧?” 張嚴馨把頭一扭,沒有吱聲。

     旁邊的戈劍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顯是被點了穴道。

     牟遭搶了過去,鄭和抓住了張嚴馨,笑道:“牟道,這回沒人替她去死了,你再也不會成功了。

    若是你強奪,我立刻讓她香消玉殒。

    ” 牟道自忖沒法救人,便說:“鄭老大,即使我不救她,你也不會成功的,咱們走着瞧吧。

    ” 他扯了一下周倉,兩人出了院子。

    走到牆角處,牟道說:“老周倉,我看你耍了鬼。

    ” 周倉驚道:“我的老天,你真會冤任人,難道那不是張嚴馨?” 牟道一笑:“你要以為我是個大傻瓜那就錯了,唯明羽縱是想要挾我,也不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