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匮書後集卷第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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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其來:三苦。

    臣雖聯絡鄉團數百部,方向義就公;而佟酋、左孽合勢窺突,傷弓曲木,旦暮飏去:四苦。

    迎機布置,發遣渡江;糗饋無從,而兵馬一空,拮據更憊:五苦。

    長沙恃洞庭為阻,今武昌樯橹一帆可至,門無阻域:無險之難。

    江右繫臣接壤,金叛蹂躏,僅存一贛,發援孔亟;粵西亦繫臣切屬,靖江不量,妄拟監國,不能為助,反以為仇:無鄰之難。

    臣标、道标、新營、舊營精銳實可三萬,月計饷本折六萬餘;并湖南北分汛鎮防者,月計十餘萬。

    道路回阻,百姓死亡;幅員既蹙,物力有限:則無饷之難。

    逆号遍及,處處動搖;不肯先聲馳骛、忠義不知何物,威令不行:則無法之難。

    阍陛阻遠,入對無時。

    旦夕此心,何從呼籲;僅與督學臣堵胤錫、長沙道臣傅上瑞、監軍道臣章曠痛憤咨嗟,誓不能為功臣、當為忠臣以報陛下一日之遇:則無告之難。

    伏乞皇上鑒臣諸苦,存一時防守之公案;救臣諸難,圖萬全恢複之上計。

    速與在廷文武會議了徹,立見施行』。

    蓋時賊自成為清所敗,走死九宮山;其兄子赤心号「一隻虎」者同其舅高必振就堵胤錫招,而諸骁騎或詣騰蛟降。

    诏以騰蛟安輯功,封為定興伯,拜閣部督師;尋進侯。

    騰蛟再疏敦促親征,略曰:『皇上以高皇帝神孫,應南陽聖運;普天血氣,莫不傾心。

    讀禦極之诏,則曰「真人出矣,國有君,民複有天矣」!讀親征之诏,則又勃然奮臂曰「天兵至矣,敵頸可繫,國仇可複矣」!人心萃渙之際,即天命去留之關。

    乃者期已屆而仍稽,兵出關而中晝;使天下志義之倫,始而企、再而思、三而疑,茲且懼矣!遐迩通情,正需此日;事機一失,安能再來!河南為天下之中,荊、襄居上遊之要;誠能力破淺謀、獨抒神斷,由虔、贛以入楚、豫,用中原之智勇以取中原,大勢既張、大權在握,天下全局指顧間耳。

    偏之與全、守之與創,大小經權,各有其宜。

    不圖其全,終隅其一;我之所往,彼亦能來。

    臣等疾首痛心,誠不能以逆料也!夫饷不思輸,日糜則匮;兵不再設,善用斯強。

    更何貳何虞,而局濡不決乎』?駕即延平,師終不進。

     丙戌,閩敗;十月,桂王即位于端州。

    明年丁亥,清取湖廣,騰蛟戰敗。

    時上在武崗,來歸勳臣劉承胤害騰蛟,奪其權,挾帝駕以自制。

    騰蛟率諸臣請移跸,不聽。

    因合疏,略曰:『臣等推原禍本,其端不一:一曰上下之情不通,一曰文武之氣不奮,一曰形勢之算不豫,一曰嫌疑之審更不消。

    自陛下入武崗以來,不揣何故,而賢臣閑、忠臣蹙;诏旨失其鄭重、法紀等于飄忽,格格非一事,郁郁非一端。

    任事者無不曰「吾為天子報效」,而奄奄之氣每多不振。

    無乃譏讒之慮深于内,而精神瘐于外乎?無乃忠矢天日不足鑒,而功建于外深可危乎?使武崗果有山川之險、兵甲之雄、粟米之富,粗号偏安,然未有處一隅而圖四海之大者;況堂堂天子,各鎮皆欲争奉之以成其大,而欲舍人心以祈天命!漢、唐、宋以來,未之前聞。

    今日移跸大計,敢惟皇上自擇自行,督師一人扈駕;敢有借題議迎、議留、議逸者,惟衆共殛之!祁、永已靖,桂林無恙;審楚、粵之要,莫先全、永。

    俟衡、長報複,仍還湯沐。

    皇上一啟行而嫌疑消、形勢豫、文武奮、上下通,保宗社者在此、保武崗者亦在此』!承胤尚别借以奪衆議,騰蛟乃特糾之;有曰:『承胤所争者,不過蛙蟻小鬥;臣與天地抗盛衰之運。

    承胤所争者,不過蜉蝣虛名;臣與世界辯人禽之鬥』。

    承胤故為騰蛟所薦,封爵世蔭已極,忘誼反噬。

    及武昌陷,承胤降清,遂借清兵戮騰蛟家屬。

    騰蛟繼母孫、妻徐在絷,徐間緻騰蛟書曰:『近七旬、妻亦命婦,豈不能如王氏之抉喉而死!實疾望大兵來救。

    麾下諸大鎮,豈盡如承胤負心!救與不救,惟信到』。

    王氏者,先騰蛟小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