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貧兒暴富納粟走邪途 貪夫殉财具呈持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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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即是逐罵一頓,有時竟把李氏打上幾下。

    劉太太隻聽這位寶貝兒子的言語,見兒子同了媳婦不洽,仿佛如冤家一般,便也把李氏作踐起來,一不合意,即大叱大罵,将李氏詈個不休。

    李氏遭遇了這般景況,苦不勝言,但是仍然逆來順受,一些沒有怨言,隻是暗中不免落淚悲傷。

    或着遇人不淑。

    反是劉錫彤覺得李氏很是可憐,人也賢惠,不時勸劉太太好生照顧李氏,不可作踐于她,因此李氏尚能偷生人世。

     這一次倉前舉行盛大的盂蘭勝會,怎樣的盛況,早傳到了馀抗縣中,被劉子和聽了。

    子和這人最歡喜胡鬧,這種賽會,豈有不看之理。

    本來劉子和不論到什麼地方遊玩,隻向得太太要錢,也不說明到何處走,何時回來,一年之中,住在家中的日期,十分有限,不是在外面狂嫖濫賭。

    便是妍識外好,自有一班仰仗子和鼻息生活的狐群狗黨,把子和如衆星拱月的保護,終日追随在一處。

    所以劉太太倒也放心,絕然不問他的行蹤,李氏更是不敢動問。

    還是劉錫彤有時還得問及子和可在外邊胡鬧,卻有劉太太在那裡承當。

    這次倉前鎮舉行盂蘭盛會,早有子和的一班爪牙,先同子和設法,怎地到倉前去看會遊玩。

    子和心中知道倉前這次的盂蘭會不比往年,盛大非凡,四面各地去看會的人,一定很多,自然婦女也是不少,可有絕色女,在那裡看會,自己到倉前去,一則看會,二則還能乘此機會獵豔,便興匆匆地的準備到倉前去,命手下的人,先幾天到倉前鎮上,關照愛仁堂藥店小老闆錢寶生,說自己要到倉前看會,設法住處。

     子和同錢寶生本很熟悉,隻因錢寶生這人,最喜趨炎附勢,可以仗勢欺人,生性又很陰險,奸計百出,在倉前鎮上,真是無惡不作。

    見了高貴一些的人,即趨承奉迎,極盡獻媚之能事。

    瞧見貧苦乏勢的人,便魚肉作踐,威勢十足,是一個上等地痞。

    面貌又生得獐頭鼠目,塌鼻闊嘴,自幼也歡喜嫖妓宿娼,在女色上亂鑽。

    恰巧老天有眼,遇着了一個淫蕩娼妓,暗生梅毒,錢寶生那裡知道,因愛上了這娼妓的一股浪勁,打得火一般熱,不上十天,已把梅毒傳到身上,過了幾時,竟毒發起來,内釘之上,起了許多惡瘡,膿血淋漓,疼痛非凡。

    寶生心中着急,隻是還不知道是由這個蕩而且淫的娼妓身上傳來的梅毒,隻認是濕毒,把自己藥店内的藥料,配了些去消濕毒的幾味,暗暗的服了下去,那裡有什麼用處,越發的厲害起來,頭上已潰爛不堪。

    又為了怕人家知道了恥笑,不敢向人言明,隻暗中留心打聽治法。

    日子一拖延下來,非惟下部潰爛得不成模樣,漸漸地往上攻鑽,全身發出了毒瘡,連面部也有了紅點。

    鼻孔之内,慢慢地也爛了起來。

    寶生至此,方明白是傳來梅毒,已到了開天窗地步,心中着慌忙延醫服藥。

    還虧得自己開着藥鋪,一切藥材都容易辦到,方不緻送了性命。

    直到梅毒除掉,面上鼻子,已爛塌的了。

    鼻孔中又多了一塊塞肉,說起話來,便成了個模糊不清,非得用心靜聽,不能聽出他說的什麼言語。

    下部也成了半截,光頭削去了一段,再不能耀武揚威,馳騁疆場,倒死了寶生的色心。

     劉子和在馀杭縣内,早已聲名狼籍,沒一個不知道劉錫彤的兒子劉子和是個花花太歲。

    錢寶生有時到馀杭縣去,聽得了劉子和的名聲,知道是馀杭縣的愛子,便傾心恃奉,一味趨承,可以仗勢欺人。

    恰巧有一個朋友,也是以前錢寶生在窯子内認識,這時在劉子和身旁,專同劉子和跑腿。

    錢寶生即由着這個朋友同劉子和認得。

    劉子和見錢寶生奸計百出,狡謀多端,恰恰是個狗頭軍師。

    而且對于引誘婦女的計謀,十分厲害,便引為知己。

    錢寶生又把自己昔年引誘婦女的春丹媚藥,送給劉子和使用。

    劉子和得了,如獲至寶,把錢寶生視為第一個好友。

    錢寶生見劉子和已入了自己彀中,便放出手段,騙劉子和的金錢。

    劉子和有的是錢,隻要趨承得快活,大把價的化錢,滿不在乎,錢寶生便得其所哉,着實得了些劉子和的好處,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