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貧兒暴富納粟走邪途 貪夫殉财具呈持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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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本,自己在厘金上設法了,對于捐收一項,真算是無孔不入,一心隻想搜利,誰知遇了幾月,碰到了對頭,原來有一幫木客,采辦了大批木材,路過乍浦,應納的稅,也已完納過了。

    不過清朝厘卡,有什麼貨物經過,不管已納過了什麼稅項,總得照例完一種厘金,其中弊窦,便不一而足,隻須向卡上賭賂,即能以多報少,少完厘金。

    大部采辦了大批貨物經過厘卡的客商,總得納賄給卡上,卡上即少報稅金,合下來還是客商便宜。

    因此客商都願意納賄給卡上。

    管厘金的人,因客商少繳的是國家公款,納的賄賂卻可以進自己腰包,也願客商如此,便宜些客商。

    在清朝厘卡算作肥缺,便是這個緣故,劉錫彤做了乍浦厘卡,越發隻事收受賄賂,全不以國稅為意,如今見有數萬的木材經過,心中歡喜得癢癢的,以為是好買賣到來,即示意于木商,要一萬兩銀子。

    誰知木商聽得一開口要這般大的數目,不肯應承,即鬧翻起來。

    劉錫彤逞着官威,竟把木材扣留在乍浦,不放過卡。

    這些木商見劉錫彤這般作為,也不肯認輸,取出銀子了結,到杭州省城設法,聽得倉前鎮上楊乃武有一手的好刀筆文章,便厚禮相聘,請乃武幫忙,乃武即做了一張禀單,托了省内士紳,命木商将劉錫彤告了一狀,果然乃武刀筆厲害,省内撫台下命放了木材。

    劉錫彤竟因了這件事情撤差。

    劉錫彤細細打探,方知是倉前楊乃武做的手腳,自己吃了個大虧。

    便把乃武恨之刺骨,隻想報仇,可是總找不到乃武的錯處。

    乃武在杭州省内,又很有權勢,劉錫彤無奈之何,也隻好罷了。

     劉太太見丈夫厘卡失掉,索性勸劉錫彤再捐個正印官,停了幾年,果然錢可通神,又捐了個正印知縣官員,而且是現任,省内挂牌,選了馀杭縣,令劉錫彤赴任。

    劉錫彤上任之後,倒成了乃武父母官了。

    隻因倉前鎮恰巧是歸入馀杭管轄,劉錫彤對于乃武,雖是十分痛恨,隻是乃武是地方紳士,清朝時候官府向例要結納紳士,互相利用,劉錫彤做了馀杭縣知縣,自不免結納地方士紳,同乃武也見過幾次。

    心中雖是因了木材的事情,耿耿于心,面上卻不能不敷衍和氣。

    乃武心中,卻早已忘懷,因當時隻知道乍浦厘捐,是個姓劉的人,卻不知道便是劉錫彤,如今己做了自己的父母官兒馀杭知縣。

    劉錫彤選任了馀杭縣,這位掌經濟大權的劉氏太太,疼愛得如心肝活寶般的劉公子劉子和,自然是随同上任。

    住在縣衙門内。

    這時劉子和已是二十一歲,劉太太因了抱孫心切,早同子和娶了一房媳婦,是李家的女兒,生性很是賢淑,熟讀閨門女訓,對于三從四德,十分明白。

    敬夫事姑,事事周到。

    隻是面貌卻隻有中人之姿、并不美貌,而且穩重非凡,品性溫淑,大有非禮弗視非禮勿聽的氣概,不肯亂走一步,同劉子和恰是相反,子和的面貌,生得唇紅齒白,姣好得渾如個美貌女子,自幼受了劉太太的滋愛姣養,手中有的是錢,又生成這付容貌,便終以為風流絕頂,對于女色混如蒼蠅見了血一般。

    成人之後,便終日在外面尋花問柳,誘引良家婦女,好得劉錫彤有财有勢,即是鬧出事務,也有劉太太逼着劉錫彤去擔當。

    這時劉錫彤任了馀杭縣,子和越發膽大心亂,仗着自己這付面貌,劉錫彤的勢力,劉太太的金錢。

    隻在外面胡鬧,自有幾個趨炎附勢,觊觎子和金錢的浪子蔑騙,慫恿着子和,替子和設法誘騙婦女,對于李氏,早因了面貌不佳,體态毫無風流之處,循規蹈矩,滿面正經之色,視同陌路,李氏見自己丈夫在外面狂化濫用,浪費虛擲金錢,終日誘引良家婦女閨閣淑媛,甚至尋花問柳,勾結蕩婦,越鬧越不成樣子,怕弄出了事務,便忠言規勸過幾次,無如子和胸無點墨,目不識丁,那裡知道什麼禮義廉恥,不應在外面誘淫人婦,自墜名譽。

    隻知道追歡取樂,在女色之内尋快活。

    聽了李氏的良言規勸,自然忠言逆耳,愈覺得李氏讨厭。

    這般的幾次以後,子和把李氏竟視若眼中之釘,平日不進李氏房門一步,整日的在外面停眠整宿,在娼妓淘内厮混。

    見了李氏,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