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穰集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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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記 道在天下賴人而明然非聖賢不能明也而聖賢之生世不常有孔孟以來千有餘年發明斯道者始得周程張朱四人而朱子明道之功為最多其用心也為益勞何也孔子之時載籍未繁邪說未熾删述六經之外無聞焉而朱子之時載籍不勝其繁邪說不勝其熾六經之外書傳子史又倍蓰焉莫不一一折衷而發明之其用心之勞可知矣嗚呼孔孟而後羣賢用心孰有勞于朱子者乎能勞羣賢未勞之心亦能見羣賢未見之道此朱子明道之功所以為最多然則洙泗以還博文約禮兩極其至紹道統立人極而為萬世宗師者朱子一人而已奉祀之典在天下後世固宜極盛而況其父母之邦乎建寜太守劉君钺走書至京師告予曰建寜文公之阙裡也子孫世居焉舊有祠宋寳慶中所建者歲久而廢本朝永樂中有巡按禦史率郡守重建之正統初诏複其子孫官為修葺祠基後複以九世孫梴為五經博士以奉祀事又以髙第弟子蔡九峯黃勉齋真西山劉文簡配享天順六年冬钺來守是郡拜谒祠下觀其規模狹隘弗稱遂詢得所複之地展而修之中為正堂輔以兩檐東西為廊前為大門後為神廚複建合以為藏書之所經始于是年某月某日落成于十二月某日敢請記之以示永久夫治郡莫先于化俗化俗莫先于興賢一郡之中有先賢焉為郡守者必當表而出之以勵後進況文公大賢天下後世所共尊崇者哉劉君此舉可謂得治郡之要矣雖然表祀先賢固将以感化郡人而在已亦宜取法凡文公作郡治民之術具載方冊可考也劉君尚體而行之 重修汾陰後土廟記 汾陰有後土廟漢武帝之所立也古之王者于建都之初為圜丘于南郊謂之泰壇燔柴以祭天為方丘于北郊謂之泰圻瘗埋以祭地所以逹諸陰陽之義初不擇所于逺方至武帝則不然其祭天也不于南郊而于甘泉其祭地也不于北郊而于汾陰後世人君亦有好尚武帝所為親幸其祠而祀之者故汾陰後土之廟至今然郊祭天惟夫子得以行之社祭地則自天子至于庶人皆可以通行所以尊天而親地也記曰社所以神地之道也又曰惟為社事單出裡惟為社田國人畢作惟社丘乘供粢盛嗚呼聖人制禮詳于祭地者如此非加厚也誠以地道之大乃載物生财之本而報本反始之意有不得不厚焉爾吏科給事中樊君冕投簡以告予曰汾陰後土之廟歲久傾頹有孫能氏者率其鄉人各捐已資重修之蓋能嘗嬰疾禱于是廟而愈且郡有水旱疾疫往禱者無不應蓋後土之神所以陰佑是方之人者甚多是以不待刑驅勢使而感發誠心為之鸠工者十載今已落成不速不迫用圖堅緻于久逺故願得不朽之文以示後世予惟造化之正氣真實無僞人能以誠感之未有不應者而汾陰之人于報本反始之義雖未之究然因後土之靈應可以知其誠矣圖志又謂後土廟在汾水入河之曲謂之汾睢睢者尻也言汾之尻處在邑之西北歴代修造之詳具載碑刻元則歲時緻祭焉本朝祀神悉從古制故後土之祀在都之郊而汾陰後土不複列于祀典所以崇奉之者屬于是方之人為有司者固宜順其所欲而笃其誠戒其亵使先王親地之禮藉之而存不亦善乎邑舊名汾陰隋改曰寳鼎宋改曰荥河皆因後土呈祥而名或謂軒轅掃地而祭後土汾睢之上事不經見雲 薊州新開運河碑記 君子受一方之寄者其要莫先于興利然必有過人之才識見髙逺灼知有利而無害然後興焉不然則率易妄作利不可得而害已随之古人所謂興一利不如除一害者良有以哉洪惟我朝奠安海宇以康濟生民而防邊一事尤為加密東北二鎮控弦之士無慮十數萬人而糧饷之需大抵取給于江淮是以大河諸衛歲運三百六十餘艘抵薊州為倉而貯之往時由直沽循海道而近海多風船至海濵不敢遽進必淹及旬日甚至彌月候風色止息方敢一渡或至中流遇風濤迅作遂罹漂蕩覆溺之患歲損船不下數十而糧斛動以萬計主漕運者恒以為憂天順改元皇上光複大位政令一新天下臣民莫不忻忭鼓舞興起事功而巡守薊州諸臣深慮及此詢諸父老之熟于地理者雲海濵有二沽一曰水套一曰新開相去纔十裡可以開河通潮以便運艘避海難遂以其事聞上命守臣都督佥事宗勝董其役勝尋以疾在告複命叅将都指揮佥事馬榮代之又以監察禦史李敏工部主事李尚共莅其事三人者才識俱優乃同心協謀相度髙下起薊州諸衛戎夫萬人撫恤奬勵罔有不至以故衆役感恱争先効力以是歲三月始事于甲午訖功于丙午人皆驚異以為成功之速如此必有神明黙相其間遂建天妃宮于新河之左且謂斯舉便國家之漕運通商旅之往來公私之利在焉非小補也乃立石于傍走書至京師乞予言以紀其事予嘗考唐神龍中于漁陽開渠傍海穿漕以避海難當時便之今二三君子能興斯利于數百載之後蓋非率易妄作者矣嗚呼興利固難而保利尤難若夫繼諸君而巡守此地者尚體諸君之心以興起繼修之志用保此利于無窮焉是宜大書傳之久逺且以為來者勸 山東布政司題名記 今之布政司即古州牧之職舜咨十有二牧殆十三布政使之任也偉哉本朝之制無異于有虞之制宜乎治效之盛超于近代也雖然舜之所咨如九官者歴稱其名而命之若十二牧首先咨之而不稱其名何哉非以其才徳下于九官也又非重内而輕外也蓋均之為牧而有十二人焉其勢則不可得而悉數也惜乎十二人之賢其姓名無傳焉若夫後世文備有史有傳雖為郡為邑者亦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