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探求失蹤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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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馬槍呢?”巴加内爾帶着得勝的神氣問。

    “當然歸你了,”麥克那布斯回答,“我自然舍不得它,但也無奈,你的記憶力好得狠,就是一個槍械庫你也能赢去!”“對于澳大利亞的曆史,”海倫夫人說,“要想有人比他記憶的還清楚詳細,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一個小小的地名或人名,一個最細微的事實……” “噢!最細微的事實!”少校搖搖頭,表示不相信。

     “你不服?少校先生,”地理學家叫起來。

     “我是說關于大洋洲的許多細微的事實,也許你并不是件件都知道。

    ” “豈有此理!”地理學家挺着胸脯說,表示十分自信。

    “如果我舉出一個事實你不知道,還肯還我馬槍嗎?”少校問。

     “你說罷!” “說話算數?” “當然!” “好。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澳大利亞不屬于法國?” “這個,我想是……” “或者,至少能說出英國人對這件事提出什麼理由也行。

    ” “我說不出,少校,”地理學家懊惱地回答。

     “理由很簡單呀,隻是因為你那個并不膽怯的同胞——波爾船長在1802年聽到大洋洲的青蛙呱呱叫的聲音,就膽戰心驚,拔錨而去,一去永不回頭。

    ” “怎麼!”巴加内爾大叫起來,“在英國,大家都這麼說?這是個十足的惡作劇!” “惡作劇,我承認,”麥克那布斯回答,“但在大英國這是曆史事實。

    ” “無聊!無聊!”那富于愛國心的地理學家再也受不了,“現在人們真都這樣說嗎?!” “真都這樣說,我不得不告訴你實話。

    親愛的地理博士,”爵士回答着,全場笑聲一片,“但是,你怎麼竟會對這個曆史事實一點也不知道呢?” “我一點也不知。

    但是,我要抗議!英國人通常稱法國人為‘愛吃青蛙的人’。

    既吃青蛙,怎麼又會怕它呢!無稽之談!”“道理盡管是道理,事實依然是事實。

    ”麥克那布斯謙虛微笑着回答。

     就是這樣,那支奪來奪去的馬槍依然在它主人麥克那布斯少校手中。

     這次打賭的第三天,船長在中午測算了一下,就報告鄧肯号已經到了東經130度37分的地方了。

    乘客們看着海圖,知道和百奴衣角相距很近了,心裡感到十分滿意。

    在百奴衣角和丹特爾加斯陀岬之間,大洋洲海岸象弓背,而37度緯線卻象弓弦。

    如果鄧肯号向赤道方向走,它很快可以到達茶坦姆角。

     但是此刻正在被澳大利亞大陸擋住風浪的印度洋上向東航行。

     人們估計四天之後百奴依角便會出現在地平線上。

    直到這時為止,都是西風助備。

    但是,最近幾天,風力有減弱的趨勢,現在正漸漸地落下去。

    12月13日,一點風也沒有了,船帆緊貼在桅杆上了。

     鄧肯号要不是裝着有力的汽輪機,就會滞留在這無邊無際的洋面上。

     這種無風的問題可能無限期地延續下去。

    晚上爵士和船長談起了這個問題。

    那青年船長眼見船上的煤要用完了,顯得對風力的減弱感到不安。

    他把船上所有的帆都張起來,連小帆、輔帆都拉上,希望再小的風力也用上。

    但是,正如水手所說的,連“裝滿一頂帽子”的風都沒有。

     “不管怎樣,我們也不要抱怨老天爺了,”爵士說,“無風總比逆風好!” “閣下說的對,”約翰船長回答,“不過,這種突然的平靜正是表明天要變啊,所以我很焦急。

    我們在季風區域的邊緣上航行,這種季風從10月到次年4月是東北風,隻要它稍微刮起來,我的航行肯定要大大延期。

    ” “那有什麼辦法呢?!如果真的到這種情況,隻好忍受着,最多不過耽擱幾天罷了。

    ” “自然啦,如果逆風不帶風暴的話。

    ” “你怕天要變嗎?”爵士說着,一面觀察着天空,天空萬裡無雲。

     “是的,我怕天要變,”船長回答,“這話隻能告訴你閣下,我不願意讓海倫夫人和瑪麗小姐聽到,惹她們驚慌。

    ” “你想得很周到,但有什麼事情可怕的呢?” “恐怕真的要來暴風雨。

    您不要相信天上的表面現象,因為表面現象往往靠不住。

    兩天來,風雨表一直低得叫人擔心,現在隻有0.73米了。

    這種警報不能不注意,我在南印度洋上已嘗試過風暴的滋味了。

    南極冰山區蒸氣的凝結産生極其猛烈的吸引力,由此就發生了極地風和赤道風的交戰,造成旋風、飓風以及各種各樣的風暴,船遇到了沒有不吃虧的。

    ”“門格爾,”爵士說,“鄧肯号是隻堅固的船,船長又是能幹的海員,讓風暴來好了,我們會有辦法對付它的!” 船長的憂慮畏懼是出于船員的本能。

    他是英國人所謂的“天氣通”。

    風雨表老是下降使他在船上采取了一切防禦措施。

     他預料到将有一場猛烈的風暴來臨。

    目前,天上固然看不出什麼兆頭,但那萬無一失的風雨表不會欺騙他的。

    通常,天空的氣流從高緯度流向低緯度,兩地距離越近,水平梯度力越大,風速也就越快。

     船長整夜待在甲闆上。

    快到11點鐘的時候,南邊天空出現塊塊雲斑。

    門格爾把全部水手都調上來,落下小帆,隻保留主帆、縱帆、前帆和觸帆。

    半夜,風大了,風力很強,每秒鐘以20米的風速前進。

    桅杆的咯啦聲,帆索的劈啪聲,船倉的嗚咽聲,這一切使原來不知風暴的乘客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地理學家、爵士、少校、羅伯爾都上了甲闆,有的為了好奇,有的準備出力。

    他們上床的時候,天空還萬裡無雲,滿天星鬥,現在卻烏雲翻滾,狂風大作。

     “是起飓風了嗎?”爵士大聲問門格爾。

     “還不是,要來了。

    ” 這時,船長命令卷起前帆的下收縮部。

    水手們爬上軟梯,很費力地把前帆下收縮部卷起來,用帆索紮好,捆到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