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揭穿假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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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感動。

    因為大家都了解穆拉地,他勇敢、聰明、強壯,能吃苦耐勞,所以都說他擔任此項任務最合适不過了,穆拉地決定在晚上八點,黃昏時分過後立刻動身,威爾遜替他備馬,他考慮到了那三角形馬蹄鐵的危險性,便和昨夜死去的馬蹄上的馬蹄鐵随便交換了一下。

    這樣,流犯就難以認出這是旅行隊的馬的足迹了,而且他們又沒有馬,追穆拉地也無用。

     當威爾遜備好馬之後,爵士準備寫信給大副奧斯丁。

    但是,由于胳膊受了傷,不能動,隻好請地理學家代寫。

    此時,這位學者正在走神,他并未注意到周圍的事物,仍專注地思考那個文件。

    他把文件上的字翻來複去地想,希望找出一個新的頭緒來,因此,心裡左解釋,右解釋,怎麼也想不通,仿佛沉溺在難解的題海中了。

    爵士請巴加内爾寫信,他未聽見,哥利納帆隻好重複一遍,他這時才清醒過來: “啊!好,我替您寫!” 他一面說着,一面機械地準備好一張白紙,然後手拿鉛筆,聽爵士念。

    哥利納帆念道: “湯姆·奧斯丁,速即啟航,将鄧肯号開到……” 地理學家寫完這個“到”字,眼睛偶然瞅見地上的那張澳大利亞新西蘭日報(AustralianandNewZealand)。

    報紙是折疊的,報名隻露出“aland”這個單詞。

    巴加内爾停下筆,仿佛忘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你怎麼了,巴加内爾先生?” “啊!”巴加内爾叫了起來。

     “你有什麼心事?”麥克那布斯問。

     “沒什麼,沒什麼!” 然後,巴加内爾放低聲音,連聲念道:“阿蘭(aland)阿蘭,阿蘭!”他已經站起來,手中拿着報紙,來回搖晃着,仿佛有許多話要說,但他卻硬咽住了。

    兩位女客、小羅伯爾、爵士搞不清,他為什麼會這樣的莫名其妙、驚魂不定。

    這位地理學者突然象發瘋似的,但不一會兒,又漸漸地鎮定下來,原先眼中流露出來的得意光芒,現在沒有了。

    他又坐下來,安詳地說: “繼續念,爵士!” 爵士又念下去,指示的全文如下: “湯姆·奧斯丁,速即啟航,将鄧肯号開到南緯37度線橫穿澳大利亞東海岸的地方……” “澳大利亞嗎?”巴加内爾自言自語,“啊!是的,是澳大利亞!” 他一口氣把信寫完,遞給爵士簽名。

    哥利納帆剛受傷。

    胳脯痛得厲害,潦潦草草地簽了一下。

    信口封好後,由于巴加内爾心情激動,手還在顫抖,他用抖動的手在信封上寫下姓名和地址: “墨爾本,鄧肯号 湯姆·奧斯丁大副手啟” 之後,巴加内爾離開了牛車,邊走邊指手劃腳地念着那幾個莫名其妙的字: “阿蘭!阿蘭!西蘭(Zealand)!” 自寫信之後,這一天都平安無事。

    穆拉地的行裝已經準備齊全,這個誠實勇敢的水手覺得能有機會對他的爵士表示忠誠,心裡十分慶幸。

     地理學家恢複了他的鎮定和常态了。

    從他的眼光裡看得出他有一樁極犯愁的心事,但他似乎又下決心不說出來,無疑地,不說出來自會有他的理由,因為麥克那布斯聽見他一直嘟嘟哝哝,好象自己在生悶氣,不自覺地說了這麼一句話:“不,不!說了他們也不會怕的!而且,現在又有什麼用呢? 已經太遲了!” 過了一會兒,地理學家開始向穆拉地解釋有關到墨爾本的途中所必備的一些知識,他把地圖攤開,用手指劃着應走的路線。

    草地上各條小路都通到克諾大路。

    這條大路一直向南到了海岸之後,來一個急轉彎,轉向墨爾本。

    沿這條大路走的時候,千萬不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為了圖方便而抄近路。

     因此,路線再簡單不過了,穆拉地決不會迷路的。

    至于危險,隻是離營地幾公裡路以内一定有彭·覺斯和他的同黨埋伏着,過了這段路以後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穆拉地保證,一穿過匪徒的埋伏區,就能很快地把這幫流犯丢得遠遠的,盡快地完成任務。

     6點鐘,又下起了傾盆大雨。

    帳篷擋不住雨,大家隻好都到牛車裡來吃晚飯。

    這牛車實在牢靠得很,它深深地陷在泥土中,牢固得和堡壘建築在石基上一般。

    至于武器,他們有7枝馬槍和7枝手槍,彈藥和糧食也很充足,抵抗幾天是沒問題的。

    而鄧肯号不到6天可以開到吐福灣來了。

    再過24小時,船員們也許就能到達斯諾威河的那一岸,即使他們不能渡過河來,至少,流犯看見我們得到了強大的增援,也就不得不退卻了。

    但是,這一切的實現都得靠穆拉地的冒險成功。

    8點鐘,夜色已濃,正是動身的時候了。

    給穆拉地牽過馬,為謹慎起見,在馬蹄上都纏上布,這樣,馬走起路來一點聲響也沒有。

    出發之前,馬似乎很疲乏了,但是全體旅行者的希望都寄托在它那跑得平穩而矯健的四條腿上啊。

     麥克那布斯勸穆拉地一旦突破流犯們所控制的勢力範圍就要愛惜馬力。

    甯可遲半天,不可半途而廢,務必到達目的地。

     船長交給他的水手一枝手槍,裡面已裝好了6發子彈。

    一個沉着勇敢的人,拿着這樣強有力的武器,幾秒鐘就能全部打出去,即使遇到強人搶劫,也準确一掃而光。

     爵士、海倫夫人、瑪麗小姐和穆拉地握了握手,穆拉地跨上了馬鞍。

    哥利納帆對他再三叮囑:“這封信一定要交給湯姆·奧斯丁,叫他一刻不許耽擱,立刻開船到吐福灣。

    如果那時在吐福灣碰不到我們,那說明我們還沒能夠渡過斯諾威河,請火速前來救援!現在,你去吧,我的好水手,上帝保佑你!” 就這樣,在一個風雨交加的黑夜,踏上充滿危險的道路,穿過那無邊的荒野,要不是這水手的意志堅強,任何别的人都會心酸的。

    那水手并沒有多說些告别的話語,隻說了句:“再會!爵士!”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沿樹林邊的小路上。

     這時,風聲更緊了,吹得桉樹枝在黑暗裡發出陰沉的咯吱咯吱聲。

    有時,人們還可以聽見一些枯枝落在濕地上的聲音,那些高大的樹木早已幹枯,不過一直挺立着,現在有幾棵被狂風刮倒了。

    風在怒吼,樹林在嘩啦嘩啦地作響,河水在咆嘯,這一切混成了一片喧嚣。

    大片的烏雲被風向東趕着,直貼到地面上來,仿佛是一塊一塊的煙霧。

    陰森森的黑暗更增加了這風雨交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