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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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内爾,你能不能把我們這次遠征的目的解釋給他聽聽?你能不能給他說明一下我們一直往東走有什麼意義?” “這很難,一個印第安人不懂得什麼地球經緯度,而且我們發現文件的經過,他聽了會覺得是幻想的神奇故事呢。

    ”“我倒要問你,”少校鄭重其事地說,“究竟是故事的本身他聽不懂?還是講故事的人說不清楚叫他聽不懂呢?”“啊!麥克那布斯,”巴加内爾回答說:“你還是疑心我的西班牙語說不好啊!” “既說得好,就試試啊,我可敬的朋友。

    ” “就試試吧!” 巴加内爾又到巴塔戈尼亞人旁邊,設法把那段故事原原本本說出來。

    有時因為找不到字,有時因為翻譯不出某些細節,有時因為某些細節對一個半無知的人不容易懂,他那長篇的演講常常被截斷了。

    那學者的樣子看來真有趣。

    他指手劃腳,咬牙嚼舌地說着,費盡了心機,想盡了方法,大汗珠象瀑布一樣,從額頭上向胸口直流。

    最後,實在說不出了,他就用手來幫忙。

    他跳下馬,在沙地上就畫了一幅大地圖:這是經線,那是緯線,交叉着;這裡是太平洋,那裡是大西洋;這裡是卡門那條路,一直通到這裡。

    從來一個地理教師沒有感到這樣的困難。

    塔卡夫看着這一場表演,态度始終安閑,不讓人家看出他是懂還是不懂。

    那地理學家講了半個多小時,後來,他停住了,擦着滿頭大汗,看着那巴塔戈尼亞人。

     “他懂了嗎?”哥利納帆問。

     “我們看吧,如果他再不懂,我也無法說了。

    ” 塔卡夫一動也不動,一句話也不說,眼睛老盯着那逐漸被風吹平的沙上的地圖。

     “怎麼樣?”巴加内爾問他。

     塔卡夫仿佛沒有聽見他問。

    巴加内爾已經看見一個譏嘲的微笑從少校的嘴唇上顯出來了。

    為了要争這口氣,他正要重新努力再作一翻地理說明,這時那巴塔戈尼亞人用手一揮,止住他。

     “你們要找一個俘虜嗎?”塔卡夫問。

     “是的。

    ”巴加内爾馬上回答。

     “就是在由太陽落山到太陽升起的這條路上嗎?”塔卡夫又說,以印第安人的說法,确定着那條由西到東的路線。

     “是,是,正是!” “是上帝把那俘虜的秘密交付給那大海的波瀾了?” “就是上帝親自交付的。

    ” “讓上帝的旨意實現吧!”塔卡夫相當嚴肅地回答,“我們将一直往東走去,如果必要的話,一直走到太陽邊!” 巴加内爾看見他的學生懂了,得意洋洋地,立刻把那印第安人的回答翻譯給他的旅伴們聽。

     “多麼聰明的種族啊!”他又補充說,“在我們本國,20個鄉下人聽我講這一套,就有19個不會懂的哩!” 哥利納帆請巴加内爾問那巴塔戈尼亞人:他可曾聽到有外國人落到草原區的印第安人手裡。

     巴加内爾照樣問了,并且靜候回答。

     “似乎聽說過。

    ”巴塔戈尼亞人說。

     這句話翻譯過來,7個人一齊圍到塔卡夫身邊來,用眼光問他。

     巴加内爾心裡十分激動,幾乎說不出話來了,他繼續對這樣一個有意思的話頭追問下去,眼睛盯住那莊重的印第安人,恨不得在他未開口之前就能把他的回答看出來。

     那巴塔戈尼亞人每說出一個西班牙字,他就用英文同時說一遍,使他的旅伴們聽着就仿佛塔卡夫在直接用英文說話。

     “這俘虜是什麼樣的人呢?”巴加内爾問。

     “是個外國人,是歐洲人。

    ” “你可看見過他?” “沒有,但是印第安人閑談時曾講到他。

    他是一個好漢啊! 有一顆牯牛的心!” “一顆牯牛的心!”巴加内爾驚歎着說,“啊!好個巴塔戈尼亞語言啊!你們懂嗎,朋友們?!那意思是說一個勇敢的人!” “那就是我父親呀!”羅伯爾叫起來。

     然後他轉過臉來問巴加内爾: “那就是我的父親,這句話用西班牙語怎麼說?” “艾斯——米奧——巴特勒,”地理學家回答。

     立刻,羅伯爾就拉住塔卡夫的手,柔聲說道: “艾斯——米奧——巴特勒!” “蘇奧——巴特勒!”(你的父親!)塔卡夫應聲說着,雙目炯炯發光。

     他一把摟住那孩子,把他抱下馬鞍,帶着一種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