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栖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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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文件,如果不是你們的解釋把我弄糊塗了,我一定早就不會解釋錯!” 這一次,大家對巴加内爾的話都喝起彩來了,恭維他了,佩服他了,奧斯丁、兩個水手、少校,尤其羅伯爾,都感到了新的希望,十分快樂,祝賀那可敬的學者。

    爵士的眼睛也漸漸睜開了,從他的話中,也可以看出他快要向巴加内爾投降了。

     “還有最後的一個問題,我親愛的巴加内爾。

    你再能把它解決了,我對你的聰明才智就隻有甘拜下風了。

    ” “你說,哥利納帆。

    ” “你怎麼照你的新解釋把那些字聯貫起來呢?那整個文件怎樣讀法呢?” “太容易了。

    文件在這裡。

    ”巴加内爾說着,拿出他幾天來細心研讀的那張寶貴的紙。

     當那地理學家集合着腦子裡的概念,聚精會神地準備回答的時候,全場都靜寂無聲。

    他的手指頭指着那文件上零零落落的字,同時用堅定的聲調,特别着重複某一些字,宣讀着:“‘1862年6月7日,三桅船不列颠尼亞号,籍隸格拉斯哥港,沉沒在……’這裡随便你們沒什麼都可以,這幾個字毫無關系。

    ‘澳大利亞的海上。

    因急欲上陸,兩水手和船長格蘭特将到達’或者‘已到達這陸地’,‘将被俘’或者‘已被俘于野蠻的當地土人,茲特抛下此文件。

    ’等等,等等,這文字不是很清楚了嗎?” “很清楚,不過澳大利亞隻是個島,‘大陸’這個名詞怎麼安得上呢?” “你放心,我親愛的爵士,第一流的地理學家都一緻稱這個島為‘澳大利亞大陸’。

    ” “那麼,我現在隻有一句話可說了,朋友們,到大洋洲去! 願老天爺協助我們!”爵士叫着。

     “到大洋洲去!”他的旅伴們異口同聲地喊着。

    “你可知道,巴加内爾”,爵士又補充一句,“你到了我們鄧肯号船上,這是完全出于天意呀!” “好罷,”巴加内爾回答,“就算是上天派我來的,不要再提了!” 這一席話就這樣結束了,它起了多麼大的影響啊!它把大家的情緒全都扭轉過來了。

    他們原以為迷在宮裡,永遠不能出來,現在又抓住線索了。

    他們在這個破了産的計劃中又建立起一個新的希望來了。

    他們可以幹脆丢下美洲大陸,讓心飛到大洋洲那片土地上去。

    他們回到鄧肯号上的時候,也不會把失望帶回去,不會使海倫夫人和瑪麗為格蘭特船長永遠失蹤而悲哀了!所以,他們忘掉了當時的處境的危險而興高采烈起來,隻覺得唯一的憾事就是不能立刻出發。

     那是下午四點的時候。

    大家決定6點鐘吃晚飯。

    巴加内爾要準備一席盛筵來慶祝這可喜的一日。

    可惜帶的菜太少了,所以他邀羅伯爾“到附近的樹林裡”打獵去。

    羅伯爾鼓掌贊成。

    他們拿起塔卡夫留下的那彈藥袋,擦了擦手槍,裝上小粒子彈,就出發了。

     “不要跑遠了。

    ”少校莊重地對這兩個獵人說。

     獵人去後,爵士和少校就去看看樹上刻的水位标記,同時威爾遜和穆拉地去重新點起那爐竈裡的炭火。

     哥利納帆下去到了那無邊大湖的水面以後,沒有看出任何退水的迹象。

    然而水似乎已經漲到最高峰了。

    不過由南向北還是流得很快,這證明阿根廷所有河流的水量還沒有得到平衡。

    水在退潮之前一定先要穩定下來,和海面在漲潮停止,落潮開始的時候一樣。

    因此,隻要水還這樣向北急流,就不能希望它立刻下落。

     當哥利納帆和少校觀察水位的時候,樹上的槍聲響了,跟着就是一片歡呼聲,和槍聲一樣響亮。

    羅伯爾的男高音在巴加内爾的男低音的基調上叫得象黃莺一般。

    别人聽真不知道他們倆誰最孩子氣。

    這獵一定打得好,這預告着大家将有野味下飯了。

    少校和哥利納帆回到竈邊,又發現威爾遜想出了一條妙計:這水手異想天開,利用一根針和一條線釣起魚來。

    已經有好幾十條小魚擺在“篷罩”的折縫裡了。

    是“摩查拉”魚,嫩得和香魚一樣,還活蹦亂跳的,又是一盤好菜! 這時,兩個獵人從“翁比”樹頂上下來了。

    巴加内爾很小心地捧着一些鳥蛋,提着一串小麻雀——他準備以百靈鳥的名稱把它們獻給大家吃。

    羅伯爾很靈巧地打到了幾隻“喜格羅”——這是一種黃綠相間的水鳥,肉味極美,在烏拉圭一向是被認為名貴的。

    巴加内爾以蛋做菜可以有72變,但是這次隻放到熱灰裡。

    雖然飯菜做法簡單,晚飯的菜肴卻又豐富又鮮美。

    幹肉、碩蛋、烤麻雀、烤“喜格羅”、燒魚,這些組成了一席盛筵,使參加的人永遠不能忘記。

     大家談得非常起勁。

    都稱贊巴加内爾是好獵手,又是好廚師。

    這學者接受了這些贊許,帶着謙遜的神色,象一位确有真本事的人一樣。

    贊歎之後,巴加内爾就大談這棵給他們以栖身之地的樹,他覺得這棵樹真是廣大無邊。

     “羅伯爾和我,”他開着玩笑說,“我們打獵時簡直以為跑到了一個大樹林裡。

    竟有一個時候我以為鑽不出來了。

    我找來找去找不到路,太陽又在下沉!想照原路回來,又看不見我來時的蹤迹!肚子又餓得慌!昏暗的樹叢中已經有猛獸在怒吼了……我是說……不是啊!沒有猛獸,很可惜!” “怎麼!”爵士說,“你還可惜沒有猛獸?” “是呀!很可惜!” “這洪水已經和猛獸一樣,夠兇惡了……” “從科學上說,兇惡的說法是不存在的……”那學者回答。

    “啊!你既這麼說,巴加内爾,你總不能叫人家承認猛獸是有用的吧?猛獸有何用處呢?少校說。

     “少校!”巴加内爾叫起來,“你怎麼不知道猛獸是用于分門别類的呀!有了猛獸就可以把它們列為某門、某綱、某目、某科、某屬、某種……” “這就叫作用處麼?”少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