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火車開進墨累河原野

關燈
利亞的觀念完全攪亂了。

    ” “那是因為你隻看過去,不看現在和将來啊!先生。

    ”“我承認這話,”地理學家回答說,“但是火車頭在這荒蕪人煙的地區奔馳着,大團的蒸汽繞着天空,單孔獸、食火雞等小動物在前面逃亡,未開化的土人呆立在一旁瞅着這怪物。

    這一切,除了英國人和美國人以外,任何人看了都會驚訝的。

    你們的鐵路一建成,荒原的詩意全沒有了。

    ” “詩意沒有了有什麼關系,隻要文明帶進荒原就行了!”少校反駁道。

     這時,響亮的汽笛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辯論。

    旅行隊離鐵路很近了。

    由南至北的一列火車低速行駛,恰好停在鐵路和公路的交叉口的地方。

    這條鐵路正是巴加内爾剛才所說的那一條,它聯系着維多利亞省的省會和澳大利亞最大河流墨累河。

    它經過的都是富庶肥沃的地區,沿線“坐地人”的牧畜站一天天多起來。

    有了這條鐵路,到墨爾本的交通便利多了。

    這條鐵路已修成180公裡,在墨爾本和散達斯特之間,有肯頓和卡斯爾門兩個大站。

    正在修建中的還有150公裡,到達厄秋卡,就是在這一年在墨累河上新建立起來的殖民地利物林的首府。

     南緯37度在離卡斯爾門站幾英裡處有一座鐵路橋,叫做康登橋,架在墨累河的一條支流呂頓河上。

     艾爾通趕着牛車朝康登橋走着,騎士們跑在牛車前面,想盡快趕到康登橋,以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原來有一大群人都在向這座橋奔去。

    附近居民和正在牧羊的人都一齊圍到鐵路旁邊來了。

    人們可以聽到重複着這樣的一個呼聲。

     “到鐵路上去!到鐵路上去!” 一定發生什麼交通事故了,才引起這樣的騷動,也許會是場慘禍。

     爵士催着馬,其他人在後面跟着,不消幾分鐘,就趕到了康登橋。

    到了橋邊才知道騷動的原因。

     原來這裡真的發生一起悲慘的車禍,不是撞車,是火車脫軌落到河中。

    這情況使人聯想到美國最為嚴重的火車交通事故。

    鐵路穿過的小河被火車頭和車廂塞滿了。

    也許是由于車子太重,把橋壓斷了,也許因為車輪脫軌,6節車廂中有5節鑽到河底,隻有最後一節,不知鉸鍊怎麼斷開了,奇迹般地保留下來,距深淵隻有一米多遠,好險啊!河水中的慘景目不忍睹,車輪扭壞了,車廂撞散了,鐵軌壓彎了,枕木燒焦了。

    汽鍋被撞裂炸裂了,大塊的碎片滿地皆是。

    在這堆亂八糟的廢物堆中,還冒着縷縷青煙。

    車子掉下河固然慘,接着又一場大火更是雪上加霜!大片大片的血迹,東一處西一處的殘骸斷肢,燒成焦炭的軀體,遍地可見。

    誰也不忍心去數數共有多少血肉模糊的遇難者。

     爵士、地理學家、少校和船長夾雜在人叢中,聽着大家說長論短。

    除了打救的人在忙碌外,其餘的人在尋思着出事的原因。

     “是斷橋造成的,”一個人說。

     “哪裡是斷橋呢!”另一個人接着說,“橋本來是好好的呀。

     是車子到了的時候,沒有把橋接上才出事的。

    ” 原來這是一座轉橋。

    平時可以轉開讓輪船通行。

    是不是守橋員失職,忘記把橋轉過來,接上鐵軌呢?結果車子沖過來,落了空,唏哩嘩啦地翻進呂頓河裡。

    這種推測似乎有理,因為橋雖然有一半壓倒在車頭和車廂下面,而另一半仍在另一邊鐵索上吊着,鐵索并沒有損壞。

    因此,無可懷疑,守橋員失職才惹起這場大禍。

     這件事故發生在夜裡,是37次快車,晚上11點45分從墨爾本開出。

    失事時間為早晨3點15分,一出事,最後一節車廂上的列車員立刻求援。

    但是電線杆子都倒在地上,電報、電話都不通了。

    因此卡斯爾門主管當局在三個鐘頭之後才趕到出事地點。

    當地殖民總監米徹爾先生和一名警官率領一隊警士把打救工作組織起來的時候,已是早晨六點鐘了。

    許多“坐地人”也趕來幫忙。

    那時,正是火燒得最熾熱的時刻,于是,他們首先滅火。

     幾具屍體,面目模糊得辨認不清,躺在路基的斜坡上。

    想在那團火海中拖出個活人來,為時已晚。

    整個一堆車廂一會兒燒個精光。

    全車旅客共有多少,還不知道。

    隻有10個人在最後一節車廂中,虎口脫險。

    鐵路當局已派救護車送他們去醫院了。

     這時,爵士向總監說明了身份,就和那位警官攀談起來。

    這警官又高又瘦,鎮定萬分,機智能幹。

    他在這場慘禍的面前,就和一個數學家面對着一道算術題一樣,他沒法解決這道難題的未知數。

    所以,當爵士叫道:“真是一場慘禍啊!”他卻冷冷地回答道: “不止是慘禍,爵士!” “不止是慘禍!”爵士驚叫一聲,“還有什麼呢!” “而且是一個罪行!”那警官安然地回答。

     爵士不追究這種不适當的措辭,回頭望望米徹爾先生,看他反應如何。

     “是的,爵士,我也認為這裡面肯定有文章。

    最後一節車廂的行李曾遭到搶劫,未遇難的5~6個還受了暴徒襲擊。

    轉橋是被人轉開的,而不是疏忽大意;再說守橋員也失蹤了,或許他和罪犯是一夥的。

    ” 警官對總監的武斷隻是搖頭。

     “你同意我的意見嗎?”米徹爾先生問他。

     “關于橋員串通罪犯這一點,我不同意。

    ” “然而,”總監辨解,“要不是串通的話,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