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血酬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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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把你殺了,斷了韻蘭之念,免得她終生受那相思之苦,要嗎就是你把我殺了,免得我一世傷心!” 霍的一鈎刺出,陳玄機竟不閃避,反而迎了上來,上官天野喝道:“你怎麼還不拔劍?”陳玄機道:“但願你與韻蘭能免傷心,小弟甯願死在吾兄鈎下。

    ”上官天野怒道:“你,你甯願死也不要韻蘭,你怎的對她如此沒有心肝?”陳玄機道:“我的心早已交給了另外一個人了,你叫我拿什麼來給韻蘭?” 上官天野心頭一震,道:“原來你果然是給雲舞陽的女兒迷上了,哼哼,給仇人的女兒迷上了!”陳玄機勃然怒道:“你把我的素素看作什麼人了呀,上官天野呀上官天野,我原來還是把你看錯了!”上官天野道:“怎麼?”陳玄機道:“我看你對韻蘭姐姐的一片癡情,一片苦心,我隻道你是一個懂得用情的男子,原來你竟不解情為何物?”上官天野喃喃地說:“情為何物?情為何物?” 眼光一瞥,隻見陳玄機神光煥發,帶着一種異樣的激情滔滔不絕的說道:“情為何物?那就是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更不要說計較什麼成敗榮辱了!那是以心換心,在形骸上是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任教地裂山崩,風雲變色,這摯愛真情總不能為外物所移!”上官天野一片迷茫,心中說道:“呀,難道我對韻蘭不是這樣?” 隻聽得陳玄機道:“我打從見素素的第一眼起,我就把自己的心交給她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世界上有這樣純潔無邪的少女,有這樣肯為别人忘了自己的少女,我把她尊敬得如同對我的母親,隻要我在這世上活着一天,我就不許别人對她有半句亵渎的話。

    哼,你怎能叫我舍了她另愛别人?” 上官天野喃喃說道:“難道她竟然勝似韻蘭?”陳玄機縱聲大笑道:“好啊,你總算懂得一些了,每個人眼中的情人都是世上最完美的女神,我愛素素就像你愛韻蘭一樣,你懂得了吧?” 上官天野呆了一呆,忽地擲鈎于地,一把抱着陳玄機痛哭起來,陳玄機想不到這粗豪的漢子竟哭得這樣傷心,然而在愛情中的男子心念相通,轉瞬之間,不待細思,他已懂得上官天野這一把傷心之淚是因何而至,他緊握上官天野雙手,像對待親兄弟一樣柔聲說道:“如果素素歡喜了第二人,我也會像你這樣做的。

    不過,素素她也真心的歡喜我,那就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拆開了。

    天野,你不必為韻蘭難過,這世界上沒有人愛她更勝于你,古語有雲,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韻蘭總有一天會給你感動的,她和你結合,對你們兩人都是終生的幸福。

    你不必動什麼傻念頭了。

    好兄弟,聽我的話,你自己去找她吧!” 上官天野眼淚漸收,但仍是一片迷茫,喃喃說道:“呀,你不知道韻蘭的心意,她一片真情向的是你。

    這叫我怎麼辦呢?呀,我不願拆散你們的神仙眷屬,我又不願叫韻蘭姐姐傷心。

    ” 就在這時,忽地聽得有人冷笑說道:“你這兩個傻小子哭些什麼?” 兩人吓了一跳,霍地分開,上官天野道:“我哭我的,與你何幹!”擡頭一看,隻見這人大約五十左右年紀,身材魁偉,鷹鼻深目,炯炯有神,好像以前曾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方自一怔,那人哈哈笑道:“原來你是武當派新任的掌門人上官天野,年紀輕輕榮任掌門,還不稱心如意麼?” 上官天野道:“你是什麼人?我做不做掌門,你管不着!”那人笑道:“哈,原來是這樣,想必是智圓長老要把你的掌門位子奪過來給他的徒弟。

    你不必心煩,我與你師父頗有交情,我給你撐腰便是。

    隻要你也幫忙我一件事情。

    ” 上宮天野極不耐煩,正待發作,隻見那人哈哈一笑,指着陳玄機說道:“你把這小子的身份來曆說與我聽,他是不是奉了周公密之命去找雲舞陽的那個陳玄機?你可知道他和雲舞陽說了些什麼?還有一個人叫做石天铎的是否也曾來找過雲舞陽?我知道你到雲舞陽家中求索劍譜,這兩日你定然住在雲家,見了些什麼?聽了些什麼?快快說與我聽!” 陳玄機這時早已看清了來人的面目,凜然一驚,此人非他,正是那晚曾與雲舞陽一同回來,央求雲舞陽替他翦除張士誠舊部的那個錦衣衛總指揮羅金峰,心中想道:“他那晚下山的時候,正巧就是石天铎與七修道人等相繼上山之時,想必是他發現了石天铎的蹤迹,當時不敢出面,過後一想,又怕他與雲舞陽有什勾結,所以折回來探聽消息。

    但我是一個初出江湖的無名小卒,他又怎知道我的名字?陳玄機這一猜猜到了一半,隻有一半猜不到的是,他自己也被其他的大内高手暗暗跟蹤。

     原來朱元璋對張士誠的舊部最為忌憚,除了派出羅金峰招降雲舞陽之外,另外還派有人明查暗探,那周公密乃是張士誠在江南舊部的首領,他的家中,便有串通朝廷的人卧底,陳玄機奉命出發之後,這風聲便洩露出來,幸而他騎的乃是寶馬,又早走了兩天,這才不至于給朱元璋派來的另外三個大内高手追上。

    羅金峰就是在下山之後,在山口碰到那三個同伴,得知了陳玄機的消息的。

    所以他這次回來,第一件是要探聽石天铎上山之事,第二件便要捉拿陳玄機來拷問。

     上官大野怒道:“憑什麼我要說與你聽。

    ”羅金峰道:“好啊,你記不起我是誰了麼?”上官天野這時已經記起,大聲說道:“你是錦衣衛的總指揮羅金峰,我師父要賣你的情面,我可不必賣你的情面。

    ” 羅金峰笑道:“你的掌門位子還未坐穩,你不想我給你撐腰麼?你既知我的身份,那麼你知不知道你這位朋友的身份?他是張士誠舊部的遺孽,碰在我的手上,怎能放過?你若肯把所知盡告于我,那未你不但為朝廷立了功勞,掌門的位子也沒人敢動你的了,一舉兩得,對你豈不是天大的便宜?” 上官天野怒不可抑,大聲喝道:“咄,你這厮快閉鳥口!我上官天野豈是賣友求榮之人。

    ”羅金峰哈哈大笑,道:“到底是初出道的雛兒,一套便給我套出來了。

    哈,你這小子果然便是陳玄機?”陳玄機道:“是我便怎樣?有話盡管問我。

    上官兄,事情與你無關,趕快走吧!”陳玄機知道羅金峰乃是朱元璋手下的第一高手,雲舞陽對他亦甚推崇,隻怕武功不在雲舞陽之下。

    他把事情包攬過來,乃是有意将上官天野開脫。

     豈料羅金峰冷冷一笑,道:“我就不信你這小子會說實話。

    上官天野你再三思,為了你的錦繡前程,我信你不會對我說假。

    ”話聲未了,隻見上官天野已拾起地上的雙鈎,朗聲說道:“大丈夫豈能受人污辱,這厮把我當做賣友求榮的小人,辱我太甚,我非與他拼命不可!玄機兄,你有重任在身,你走了吧。

    ” 羅金峰哈哈笑道:“夠朋友,夠義氣!兩個小子都争着要來送死。

    不必争啊,你們兩個都走不了!”雙掌一拍,左手抓陳玄機,右手抓上官天野,立心要把他們兩人全都捉住,嚴刑拷打,對證口供。

     上官天野雙鈎先出,但聽得“呼”的一聲,羅金峰左掌一拍,雙鈎反彈回來,掌緣掃到了上官天野的胸口,不料上官天野勇猛之極,不退反進,雙鈎一個交叉,剪他手腕,羅金峰這掌力若然用實,上官天野的胸骨便要立時碎裂。

    但上官天野這一拼命,卻反教羅金峰躊躇了,須知上官天野到底還是武當派的掌門人,羅金峰若是将他斃了,可就要結下天大的冤仇,何況他本意隻是想把上官天野捉住,想從他的口中,探出陳玄機的秘密,作為旁證。

    那一掌雖是殺手,其實不過是用作威脅而已,想不到上官天野竟不畏死,竟然要拼個兩敗俱傷。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羅金峰這稍一躊躇之際,陳玄機劍訣一領,避開了羅金峰的右掌,劍走輕靈,反刺回來,但聽得“喀嚓”一聲,羅金峰縮手不疊,左邊的衣袖,已給上官天野的雙鈎剪了一段。

     羅金峰面色鐵青,喝道:“好,你這兩個小子要死,老爺偏偏要叫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衣袖一拂,将陳玄機的青鋼劍拂開,三指蓦然一伸,欺身直入,來扣陳玄機的脈門,這一招使得陰毒無比,上官天野援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