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黑風雙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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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堅轫的皮衣,竟如撕布扯紙一般毫不費力。

    她将死人皮襖剝下後,把一個裸體的屍首放在空地之上,自己雙手貼住身體,雙足拼攏,繞著屍首打圈子前後跳躍,縱跳時膝蓋不彎,身子不曲,倏地憑空拔起數尺。

    六怪一面憤恨,一面卻也不禁暗暗欽佩。

     她跳了一陣,忽地一聲長嘯,一縱而起,在空中連翻兩個筋鬥,落在裸屍身旁,雙手扯開他的胸腰小腹,将内藏一件件取出來,細細在月光下檢視,看了一件,擲開一件。

     六怪瞧那心肺肝脾之類時,隻見件件都已碎裂,才知她用活人作靶練功的用意,原來她在那人身上擊了九掌,那人外部雖無傷痕,内髒卻已全部震爛。

    她檢視内髒,顯是查考自己功力進度若何了。

     韓小瑩惱怒之極,心想這裡的許多骷髅頭骨,想必都是被她無辜害死之人的遺迹,當下悄悄抽出長劍,想要上前掩襲,朱聰急忙拉住,搖了搖手。

     她心中尋思:“這時隻有鐵屍一人,雖然厲害,但咱們七兄弟合力可以抵敵得過,先除了她,再來對付銅屍,那是容易得多,要是兩人齊到,那咱們無論如何應付不了……但安知銅屍不是躲在暗裡,乘隙偷襲?大哥知他們甚深,還是依他的吩咐,由他先行發難為妥。

    ” 這時鐵屍梅超風檢視已畢,心裡十分滿意,坐在地下,對著月亮調勻呼吸,做起内家的吐納功夫來。

    她背脊正對著朱聰與韓小瑩,背心一起一伏,看得清清楚楚。

    韓小瑩心想:“這時一劍,十拿九穩可以穿她一個透明的窟窿。

    但要是一擊不中,那可誤了事。

    ” 她全身發抖,一時拿不定主意,朱聰也是緊張之極,不敢喘一口大氣。

    梅超風一口氣行到了周身百骸,站起身來,拖了屍首,走到柯鎮惡藏身的石匣之前,彎腰去揭石闆。

    江南六怪個個緊握兵刃,等她一揭石闆,立即躍出。

    梅超風忽聽得背後樹葉微微一響,似乎不是風聲,猛然回頭,月光下一個人頭影子在樹梢上顯了出來,她一聲長嘯,鬥然往樹上撲去。

     原來躲在樹颠的是馬王神韓寶駒,他仗著身矮,藏在樹葉之中不露形迹,這時作勢下躍,微一長身,那知立被敵人發覺。

    他見這婆娘撲上之勢猛不可當,金龍鞭一招“天龍取水”,居高臨下,往她手腕上擊去。

    梅超風竟自不避,順手一帶,已拉住了鞭梢。

     韓寶駒突覺手上一緊,他力大異常,用勁往裡一奪,梅超風身随鞭上,左掌已如風行電掣般拍到。

    掌未到,風先至,迅猛已極。

    韓寶駒見勢不好,松手撤鞭,一個筋鬥從樹上翻了下來。

    梅超風那裡容他緩勢脫身,五指向他後心疾抓。

     韓寶駒隻感頸中一股涼氣,用力往前一挺,同時樹下南希仁的透骨錘與全金發的袖箭雙雙向敵人打到。

     梅超風左掌猶鐵扇一般,将兩件兵器一一撥落,嗤的一聲,韓寶駒後心衣服被扯去了一塊。

     他左足點地,立即向前縱出,那知梅超風正落在他的面前。

    這鐵屍動如飄風,喝道:“你是誰,到這裡幹什麼?”雙爪已搭住他的肩頭。

     韓寶駒隻感一陣劇痛,敵人十指猶如十把鐵錐般嵌入了自己肉裡,他又驚又怒,飛起一腳,正踢在敵人小腹之上。

    那知不踢倒也罷了,這一腳就如踢在石闆之上,喀的一聲,大趾竟爾折斷,急痛攻心,險險暈倒,但他究是江湖上成名之士,臨危不亂,著地滾開。

     梅超風飛起一腳往他臀部踢去,忽地邊上一條黑黝黝的扁擔閃出,猛往她足踝上砸下,那正是南山樵子南希仁。

     梅超風倒退一步,眼觀六路,隻見自己陷入敵人包圍之中,一個手拿點穴鐵扇的書生與一個使劍的女子從右攻到,一個長大胖子握著屠牛尖刀,一個瘦小漢子拿著一件怪樣兵刃從左攻到,掄動扁擔的則是一個鄉下佬的模樣的壯漢,這些人自己都不相識,然而個個武功精奇,心想:“彼衆我寡,先施辣手殺掉幾個再說。

    ”身形晃動,一爪猛往韓小瑩臉上抓來。

     朱聰見她來勢銳極,鐵扇疾打她右臂肘心的“曲池穴”。

     豈知鐵屍來得古怪,竟然不理,右爪直伸,韓小瑩一招“白露橫江”,橫削敵人手臂。

     梅超風手腕一翻,伸手硬拿寶劍,看樣子她手掌竟似不怕兵刃。

    韓小瑩大駭,急忙縮劍退步,隻聽拍的一聲,朱聰的鐵扇已打中梅超風的“曲池穴”,這是人身的要穴,點中後全臂立即酸麻失靈,動彈不得。

     朱聰正在大喜,忽見敵人手臂一晃,手爪已抓到了他的頭頂。

    朱聰仗著身形靈動,倏地竄出,躲開了這一抓,心中驚疑不定:“難道她身上沒有穴道?” 這時韓寶駒已撿起地下的金龍鞭,六人将梅超風圍在核心,刀劍齊施。

    梅超風絲毫不懼,一雙肉掌,竟似比六怪的兵刃還要厲害。

     隻見她雙爪猶如鋼爪鐵鈎,不是硬奪兵刃,就是往人身上狠抓惡挖。

    江南六怪想起骷髅頭頂五個手指窟窿,無不暗暗心驚。

     更有一件棘手之事,這鐵屍渾号有一個“鐵”字,确非貿然之稱,周身真如鋼鑄鐵打一般。

     她後心被全金發秤錘擊中兩下,胯上被南希仁橫掃了一扁擔,但似乎并未受到重大損傷。

     照南全兩人功力,這兩下本來非把敵人打得筋斷骨折不可,這才知她“金鐘罩、鐵布衫”的橫練功夫已練到上乘境界。

     除了對張阿生的尖刀,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