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恒年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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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處機肩頭中了柯鎮惡的毒菱,奪路外闖,當下挺劍前刺,一劍又狠又準,迳奔柯鎮惡面門。

     飛天蝠蝙柯鎮惡聽聲辨形,舉杖一擋,當的一聲,丘處機險險拿劍不住,不覺大吃一驚,心想:“怎麼這瞎子内功如此深厚,難道功力在我之上?”接著再是一劍,随即發覺原來自己右肩中了喂毒暗器之後,力量已減退了一大半,并非對方厲害,倒是自己勁力不濟,當即劍交左手,展開了一套學成後從未在臨敵時用過的“俱傷劍法”來。

     隻見他劍光閃閃,招招指向柯顉惡、朱聰、焦木三人要害,竟自不加防守,一味淩厲進攻。

    原來“俱傷劍法”是取其“兩敗俱傷”之意,對敵時如果敵人過強,自己性命危殆,情急之下,隻得用這套劍法拼命。

     這劍法中每一招都是猛攻敵人要害,招招狠,劍劍辣,完全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了的打法,雖是上乘劍術,倒與流氓潑皮耍無賴的手段同出一理。

    長春子丘處機下山以來,從未遇過敵手,這套劍法自然用它不著,現在身上中毒,又被三個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纏住,無可奈何之中,隻得使出這不顧一切的絕招來。

    拆了十餘招,柯槙惡腿上中劍。

     焦木大叫:“柯大哥,朱二弟,讓這道人去吧!”就這樣一疏神,丘處機長劍已從他右肋中刺入,焦木驚呼一聲,倒在地下。

    這時丘處機也已搖搖堕堕,站立不穩。

    妙手書生紅了雙眼,一面咒罵,一面遊鬥。

    再戰數合,柯鎮惡總是眼睛不能視物,被丘處機聲東擊西,虛虛實實,霍霍連刺七八劍,劍勢來路辨别不清,跛腳上又中一劍,俯身直跌。

     朱聰大罵:“狗道士,賊道士,你身上的毒已行到心裡啦!你再刺三劍試試。

    ”丘處機須眉俱張,怒睜雙目,左手提了劍踉踉跄跄的來追。

    朱聰的輕功十分了得,在大殿中繞著佛像如飛奔逃。

     丘處機知道實在再也支持不住了,歎了一口氣,止步不追,隻覺眼前一片模糊,定了定神,想找尋出寺的途徑,突然拍的一聲,後心被朱聰腳上脫下來的臭鞋打中,這一下結結實實,打得著實疼痛。

     丘處機身子一晃,腦中煙霧騰騰,神智漸失,疾忙收攝心神,咚的一聲,後腦又吃了一記,這次是朱聽在佛像前面抓起一個木魚擲了過來,幸得丘處機全身鍛煉有素,換了常人,這一下就得送命,他叫道:“吧了!吧了!長春子今日死在奸賊手裡。

    ”提氣向前一躍,落地時雙腳酸軟,滾在地下。

     朱聰叫道:“先拿住你這賊道再說。

    ”見他躺在地下暈死過去,拿起扇子,俯身來點他胸口穴道,突見丘處機左手晃動,知道不妙,疾忙把右臂往胸口一擋,隻覺小腹上有一股大力推來,身子向後飛了出去,人未落地,口中已是鮮血直噴。

    原來丘處機最後這一擊是平生功力的累積,雖然身體已轉動不得,但這掌含精蘊氣,實在是非同小可,朱聰那裡抵受得住? 法華寺之中衆僧都不會武藝,平素也無人知道他們的住持方丈竟是個身懷絕藝之人,這天見大殿中打得天翻地覆,個個吓得躲了起來。

    過了好一陣,大家聽見殿上沒了動靜,幾個大膽的小沙彌探頭一看,隻見地下躺滿了人,殿上到處是血,吓得心中砰砰亂跳,跌跌撞撞的去找段天德。

     段天德本來躲在地窖之中,聽說個個死傷倒地,隻怕丘處機不在其内,命小沙彌去看明白道士有沒有死,等小沙彌回來報稱那道士閉目俯伏,這才大喜,拉了李萍奔到大殿。

    他走到丘處機身邊,踢了一腳,丘處機微微喘息,尚未斷氣。

    段天德拔出腰刀,喝道:“你這賊道追得我好苦,老子送你上西天去吧!”一刀就要砍将下去。

     焦木身受重傷,見段天德要行兇傷人,提氣叫道:“不……不可傷他!”段天德道:“幹什麼?”焦木道:“他是好人…隻是性子急……急,生了誤會……”段天德道:“什麼好人?砍了再說。

    ”焦木怒道:“你聽不聽我的話?把……把刀放下!”段天德哈哈大笑,叫道:“要我放下刀子,哈哈!”舉起腰刀,往丘處機頂門上砍了下來。

     李萍一聲尖叫,喊道:“你……你又殺人了!”焦木怒極,奮起平生之力,将手中拿著的那段木頭對準段天德擲來。

    段天德身子一側,卻是沒有避開,這段焦木正打在他嘴角之上,撞下了三顆牙齒。

     段天德疼極,發了性子,也不顧焦木于自己有恩,一刀往他頭上砍來。

    旁邊一個小沙彌見師父遭難,狠命拉住段天德的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