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七俠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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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離去。

     她是想獨自下手,探到謝遜的下落,好好臊一臊丈夫,那知這一切全給三江幫的一名舵主瞧在眼中。

    他見烏氏貌美,起了歹心,暗中跟随其後,烏氏想使蒙汗藥,卻反給他下了迷藥。

    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張松溪一直監視着五鳳刀六人的動靜,等到烏氏情勢危急,這才出手相救,将那三江幫的舵主懲戒了一番逐走。

    張松溪也不說自己姓名,但說是武當派門下弟子。

     烏氏又驚又羞,回去和丈夫相見,說明情由,兩人一商量,武當派成了本門的大恩人,于是齊來向俞蓮舟等人叩謝相救之德,張松溪待那六人去後,這才現身,以免烏氏羞慚。

     張翠山聽罷這番經過,歎道:“打發三江幫這個行止不端之徒,雖非難事,但四哥行事處處替人留下餘地,化兇為吉,最合師父的心意。

    ”張松溪笑道:“十年不見,一見面就給四哥一頂高帽子戴。

    ” 這一晚師兄弟四人聯床夜話,長談了一宵。

    張松溪雖是足智多謀,但對那個假扮元兵擄去無忌、擊傷俞蓮舟的高手來曆,也猜測不出半點端倪。

    次晨張松溪和殷素素會見了,五人緩緩而行,途中又宿了一晚,才上武當。

    張翠山十年重來,回到自幼生長之地,想起即刻便可拜見師父,和大師哥、三師哥、七師弟相會,雖然妻病子散,卻也是歡喜多于哀愁。

     到得山上,隻見觀外系着八頭健馬,鞍辔鮮明,并非山上之物。

    張松溪道:“觀中到了客人,咱們不忙相見,從邊門進去吧。

    ”當下張翠山扶着妻子,從邊門進觀。

    觀中道人和侍役見張翠山無恙歸來,無不歡天喜地。

    張翠山念着要去拜見師父,但服侍張三豐的道僮說真人尚未開關,張翠山隻得到師父坐關的門外磕頭,然後再去見俞岱岩。

     服侍俞岱岩的道僮輕聲說道:“三師叔睡着了,要不要叫醒他?”張翠山搖了搖手,輕手輕腳走到房中。

    隻見俞岱岩正自閉目沉睡,臉色慘白,雙頰凹陷,十年前龍精虎猛的一條骠悍漢子,今日成了奄奄一息的病夫。

    張翠山想起自己初入師門之時,許多功夫都是三師哥所授,此刻眼見他如此凄慘,忍不住掉下淚來。

     張翠山看了一陣,掩面走出,問那小道僮道:“你大師伯和七師叔在那裡?”小道僮道:“在大廳會客。

    ”張翠山走到後堂,等大師哥和七師弟會客之後相見,但等了半個多時辰,客人始終不走。

    張翠山問送茶的道人道:“是什麼客人?”那道人道:“好像是保镖的。

    ” 殷利亨對這位久别重逢的五師兄很是依戀,剛離開他一會,便又過來陪他,聽得張翠山在問客人的來曆,說道:“是三個總镖頭。

    金陵虎蟠镖局的總镖頭祁天彪,太原晉陽镖局的總镖頭雲鶴,還有一個是京師燕雲镖局的總镖頭宮九佳。

    ”張翠山微微一驚,道:“這三位總镖頭都來了?當今镖局之中,要數他三位武功最強,名望最大,同時來到山上,為了什麼?”殷利亨笑道:“想是有什麼大镖丢了,劫镖的人來頭大,這三位老镖頭惹不起,隻好來求大師兄。

    五哥,這幾年大哥越來越愛做濫好人,江湖上遇到什麼疑難大事,總是來請大哥出面。

    ”張翠山微笑道:“大哥是佛面慈心,别人求到他,總是難以推托。

    十年不見,不知大哥老了些沒有?” 他想到此處,想看一看大哥之心再也難以抑制,說道:“六弟,我到屏風後去瞧瞧大哥和七弟的模樣。

    ”于是走到屏風之後,悄悄向外一張,隻見宋遠橋和莫聲谷兩人坐在下首主位陪客。

    宋遠橋穿着道裝,臉上神情沖淡恬和,一如往昔,相貌和十年之前竟無多大改變,隻是鬓邊微見花白,身子卻肥胖了很多,想是中年發福。

    宋遠橋并沒出家,但因師父是道士,又住在道觀之中,因此在武山上時常愛作道家打扮,下山時才改換俗裝。

    莫聲谷卻已長得魁梧奇偉,雖隻二十來歲,卻已長了滿臉的濃髯,看上去比張翠山的年紀還大些。

     隻聽得莫聲谷正大著嗓子說道:“我大師哥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憑着宋遠橋三字,難道三位還信不過麼?”張翠山心想:“七弟粗豪的脾氣竟是半點沒改。

    不知他為了何事,又在跟人吵嘴?”轉頭向賓客位上看去時,隻見三個人都是五十來歲年紀,一個氣度威猛,一個高高瘦瘦,貌相清瞿,坐在末座的卻像是個病夫,甚是幹枯。

    三人身後,又有五個人垂身站立,想是那三人的子弟輩,隻聽那高身材的瘦子道:“宋大俠既這般說,咱們焉敢不信,隻不知張五俠何時歸來,可能賜一個确期麼?” 張翠山聽他說到“張五俠”三字,吃了一驚,心想:“原來這三個總镖頭乃是為我而來,想必又是為了探問我義兄的下落了。

    ”隻聽莫聲谷道:“咱們師兄弟七人,雖然本領微薄,但行俠仗義之事,向來不敢後人,多承江湖上朋友推獎,賜了『武當七俠』這個外号。

    這『武當七俠』四個字,說來慚愧,咱們原不敢當——”張翠山心道:“十年不見,七弟居然如此能說會道。

    從前人家問他一句話,他也要臉紅半天,才回答得一句。

    十年之間,除了三哥和我之外,人人都是一日千裡。

    ” 但聽莫聲谷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