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回 平手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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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良久,始能将内勁聚于丹田,那知渡難要出掌便出掌,一動念間,就将這“小須彌掌”拍了出來,跟着黑索一抖,又向楊逍撲擊而至。

     但渡難以“小須彌掌”與殷天正對掌,黑索上的勁力便弱了一大半。

    他正以巧補弱,隻見那黑索滾動飛舞,宛若靈蛇亂顫,楊逍的兩根聖火令也是變化無窮。

    旁觀衆人的目光,大半集中去瞧他二人相鬥。

    殷天正凝神提氣,一掌掌的拍出,忽而跨前兩步,忽而又倒退兩步。

    那邊張無忌以一敵二,三人的招式都是平淡無奇,所有的拚鬥,都是在内勁上施展。

    這種拚鬥比之殷天正的鬥力和楊逍的鬥巧,其實更是兇險十倍,隻要内勁被對方一逼上岔路,不是立時氣絕身亡,便是走火入魔,那時發瘋癱瘓,均是常事,隻是這種險到極處的比拚,隻有身曆其境的局中人方知其中的甘苦,旁觀者武功再高,也無法從他三人的招式中辨認出來。

     眼見六人相鬥,已過了一個多時辰,太陽由偏東而當頭直射,更漸漸偏西。

    空聞空智、範遙、韋一笑等第一流的高手,這時已看出了雙方勝負之機。

    但見殷天正頭頂的白氣越來越濃,而渡劫坐在其中的那棵大松樹,枝幹上的針葉竟不住的搖晃顫動,可知渡厄和渡劫二僧功力究有高下,鬥到此時,渡劫背靠松樹,須得借大樹之力,方能與無忌的九陽神功相抗。

    倘若殷天王先行支持不住,那便是明教輸了,若是渡劫先一步難以抵擋,則是少林派落敗。

     出手相鬥的六人更加明白這中間的關鍵所在。

    殷天正與渡難此拚掌力,拚到五十餘掌之後,知道自己終非他的敵手,心想:“咱們今日之事,以救謝兄弟為重。

    我個人的勝負榮辱、何足道哉?何況輸在少林派前輩高人手下,也不能說是損了我白眉鷹王的威名。

    ”臂下拚得一掌,便向後退出一步,再拚得十餘掌,已是返到數丈之外。

    那知“小須彌掌”乃少林派七十二絕藝之中,渡難在這掌法上浸淫數十載,威力實是非同小可,殷天正退一步,這小須彌擘的掌力跟着進擊一步,勁力竟是絲毫不以路程拉遠而稍衰。

     楊逍尋思:“這位少林高僧果真了得,我聖火令上招數再變,終究也是奈何不了他。

    殷白眉獨受内勁,時候長了隻怕支持不住。

    ”兩根聖火令一合,想要挾住黑索,跟他也來個硬碰硬的鬥力,以分殷天正的重擔。

    不料聖火令剛要挾到黑索,渡難手腕一抖,那黑索的索頭直昂上來,撞向揚逍面門,楊逍心念如電,聖火令脫手,向渡難胸口急擲過去,雙掌一翻,已抓住索頭,一招“倒曳九牛尾”,猛力向外急拉。

     渡難見他兵刃出手,當作暗器般打來,勁道極猛,左手上肘一沉,便往下向左胸的一枚聖火令壓去,同時身子略側,讓開飛向左胸的那枚聖火令。

    沒料到左肘壓下了一枚聖火令,另一枚突然間中道轉向,呼的一聲,斜刺射向渡劫。

    原來這六人之中,以楊逍最工機心,他擅于斜擲暗器,兩枚聖火令中,攻渡難的是虛,攻渡劫的那枚之上,方用上了全身内勁。

     渡劫正與張無忌全力相抗,眼見渡難對付楊殷二人,已是穩占上風,那想得到楊逍竟會忽發奇想以此怪異的手法偷襲,一驚之下,聖火令已到面門。

    渡劫心神微亂,輕輕伸起兩指,将那枚聖火令挾了下來。

    但其時他與張無忌全神貫注的比拚内勁,那容得這麼心神一分,霎時之間,他存身其内的大松樹搖晃不止,樹上松針紛紛下墜,便如空中下了一陣急雨。

    張無忌一覺對方破綻大露,這乾坤大挪移心法最擅于尋瑕抵隙,對方百計防護,尚且不穩,何況自呈敗弱?他手指上五股勁氣,登時絲絲作響,疾攻過去。

    片刻間拍拍有聲,渡劫那棵松樹上一根根小枝也震得落了下來。

     渡厄眼見勢危,霍地站起,身形一晃,已到了渡劫身旁,伸出左手,搭在他的肩頭。

    渡劫得師兄渡厄相助,重行穩住。

    那邊廂渡難與殷天正,楊逍也已到了各以真力相拚,生死決于俄頃的地步。

    楊逍拉着黑索一端,向外扯奪,股天正卻以破山碎碑的雄渾掌力,不絕向渡難抵壓過來。

    兩大高手一拉一推,兩股勁力恰恰相反,渡難身處其間,雖也吃力萬分,卻是絲毫不現敗象。

     旁觀的明教群豪和少林僧衆眼見這等情景,知道這場拚鬥下來,不僅分出勝敗而已,六大高手之中,隻怕有半數要命喪當場。

    偌大一座山峰之上,刹時間竟無半點聲息,群雄泰半汗濕衣背,沒一個不是提心吊膽,為自己一方的人擔憂。

     便在這萬籁俱寂之際,忽聽得三株松樹之間的地底下,一個低沉的聲音說起話來:“楊左使、殷大哥、無忌孩兒,我謝遜雙手染滿血迹,早已死有餘辜,今日你們為救我而來,與少林寺三位高僧争鬥,若是雙方再有損傷,謝遜更是百死莫贖。

    無忌孩兒,你快快率同本教兄弟,退出少林寺去。

    否則我立時自絕經脈,以免多增罪孽。

    ”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