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七俠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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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可是咱們既然負了這個名頭,上奉恩師嚴訓,行事決不敢有半步差錯。

    張五哥是『武當七俠』之一,他這人文武全才,斯文和順,咱們七人之中,要數他脾氣最好。

    你們定要賴他殺了『龍門镖局』滿門,那是截然的胡說八道。

    ”張翠山心中一寒:“原來是為了龍門镖局都大錦的事。

    素聞大江以南,各镖局以金陵蟠镖局馬首是瞻,想是他們聽到我從海外歸來,于是虎蟠镖局,約了晉陽、燕雲兩家镖局的總镖頭,興師問罪來啦。

    ” 那氣度威猛的大漢道:“武當七俠名頭響亮,武林中誰不尊仰?莫七俠不用自己吹噓,咱們早已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莫聲谷聽了這句譏嘲之言,臉色大變,說道:“祁總镖頭到底意欲如何,不妨明言。

    ” 那氣度威猛的大漢正是虎蟠镖局的總镖頭祁天彪,朗聲說道:“武當七俠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可難道少林派衆高僧慣打诳語麼?少林僧人親眼目睹,臨安龍門镖局上下大小人等,盡數傷在張翠山張五俠——的手下。

    ”他說到“張五俠”這個“俠”字時,聲音拖得長長的,顯是充滿譏嘲之意。

     殷利亨在屏風之後聽得怒氣勃發,這人出言嘲諷五哥,可比打他自己三記巴掌還更令他氣憤,便欲挺身而出,跟他理論。

    張翠山一把拉住,搖了搖手。

    殷利亨見他臉上滿是痛苦為難之色,心下不明其理,暗道:“五哥的涵養功夫越來越好了,無怪師父常常贊他。

    ” 莫聲谷站起身來,大聲道:“别說我五哥此刻尚未回山。

    便是已經回到武當,也隻是這句話。

    莫某跟張翠山生死與共,他的事便是我的事。

    三位要尋張翠山的晦氣,一切沖着我莫某便是。

    三位不分青皂白,定要誣賴我五哥害了龍門镖局滿門,好!這一切便全算是莫某幹的。

    三位要替龍門镖局報仇,盡管往莫某身上招呼。

    我五哥不在此間,莫聲谷便是張翠山,張翠山便是莫聲谷。

    老實跟你們說,莫某的武功智謀,遠遠不及我五哥,你們找到了我,算是你們運氣。

    ” 祁天彪大怒,霍地站了起來,大聲道:“祁某今日到武當山來撤野,天下武學之士,人人要笑我班門弄斧,太過不自量力。

    可是都大錦都兄弟滿門被害十年,沉冤始終未雪,祁某這口氣終是咽不下去。

    反正武當派将龍門镖局七十餘口也殺了,再饒上祁某一人又有何妨?便是再饒上金陵虎蟠镖局的九十餘口,又有何妨?祁某今日頸血濺于武當山上,算是死得其所。

    咱們再上山之時,尊重張真人德高望重,不敢攜帶兵刃,祁某便在莫七俠拳腳下領死。

    ”說着大踏步走到廳心。

     宋遠橋一直沒有開口,這時見兩人說僵了要動手,伸手攔住莫聲谷,微微一笑,說道:“三位來到敝處,翻來覆去,一口咬定是敝師弟害了臨安龍門镖局滿門。

    好在敝師弟不久便可回山,三位暫忍一時,待見了敝師弟之面,再行分辨是非如何?” 那身形幹枯猶似病夫的,是燕雲镖局的總镖頭宮九佳,此人甚工心計,說道:“祁總镖頭且請坐下。

    張五俠既然尚未回山,此事終是不易了斷,咱們不如拜見張真人,請他老人家金口明示,交代一句話下來。

    張真人是當今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天下英雄好漢,莫不景從,難道他老人家還會不明是非,包庇弟子麼?”他言幾句話雖說得客氣,但語氣中含意其實甚是厲害。

    莫聲谷如何聽不出來,當即說道:“家師閉關靜修,尚未開關。

    再說,近年來我武當門中之事,均由我大師哥處理。

    除了武林中真正大有名望的高人,家師極少見客。

    ”言下之意,是說你們想見我家師父,可還夠不上格。

     那高高瘦瘦的晉陽镖局總镖頭雲鶴冷笑一聲,道:“天下事也真有這般湊巧,剛好咱們上山,尊師張真人便即閉關。

    可是龍門镖局七十餘口的人命,卻不是一閉關便能躲過呢。

    ”宮九佳聽他這幾句話說得太重,忙使眼色制止,但莫聲谷已自忍耐不住,大聲喝道:“你說我師父是因為怕事才閉關嗎?”宮九佳冷笑一聲,并不答話。

     宋遠橋雖然涵養極好,但聽他辱及恩師,卻也是忍不住有氣,當着武當七俠之面,竟然有人言辭中對張三豐不敬,那是十餘年來從未有過之事。

    他緩緩的道:“三位遠來是客,咱們不敢得罪,送客!”說着袍袖一拂,一股疾風随着一拂之勢卷出,祁天彪、雲鶴、宮九佳三人身前茶幾上的三隻茶碗突然一齊被風卷起,緩緩落在宋遠橋身前的茶幾之上。

    這三隻茶碗緩緩卷起,緩緩落下,落到茶幾上時隻是輕輕一響,竟不濺出半點茶水。

    祁天彪等三人當宋遠橋衣袖揮出之時,被這一股看似柔和,實則力道強勁之極的袖風壓在胸口,登時呼吸閉塞,喘不過氣來。

    三人急運内功相抗,但那股袖風倏然而來,倏然而去,三人胸口重壓陡消,波波三聲巨響,三人都是大聲的噴了一口氣出來。

    但見祁天彪滿臉血紅、雲鶴臉色慘白、宮九佳一張黃臉更是焦黃。

    三人這一驚是非同小可,心知宋遠橋隻須手袖子跟着一揮,第二股袖風乘虛而入,三人所運的内息被逼得逆行倒沖,就算不立斃當場,也須身受重傷,内功損折大半。

    這一來,三位總镖頭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