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萬仙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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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方高人,到萬仙大會來搗亂?當真将三十六洞真人、七十二島散仙,都不放在眼内嗎?”慕容複和鄧百川等都是輕輕“啊”的一聲,他們都聽過“三十六洞真人、七十二島散仙”的名頭。

    但所謂“真人、散仙”,隻不過是一批既不屬任何門派,又不隸屬什麼幫會的旁門左道之土。

    這些人武功有高有低,人品有善有惡,人人獨來獨往,各行其是,相互不通聲氣,也便成不了什麼氣候,江湖上向來不予重視,隻知他們有的散處東海黃海中的海島,有的在昆侖、祁連深山中隐居,近年來消聲匿迹,毫無作為,誰也沒加留神,沒想到竟會在這裡出現。

    慕容複朗聲道:“在下朋友六人,乘夜趕路,不知衆位在此相聚,多有冒犯,謹此謝過。

    黑暗中事出誤會,雙方一笑置之便了,請各位借道。

    ”他這幾句話不亢不卑,并不吐露自己的身份來曆,對誤殺對方幾人主事,也陪了罪。

     突然之間,四下裡哈哈、嘿嘿、呵呵、哼哼笑聲大作,越笑人數越多。

    初時不過十餘人發笑,到後來四面八方都有人加入大笑,聽聲音不下五六百人,有的便在近處,有的卻似在數裡之外。

    慕容複聽對方聲勢如此浩大,又想到那人所說的“萬仙大會”四字,心道:“看來今晚倒足了黴,誤打誤撞的,闖進這些旁門左道之士的大聚會中來啦。

    我迄今未吐露自己姓名,還是一走了之的為是,免得将事情鬧到不可收拾。

    何況寡不敵衆,咱們六個人怎對付得了這數百人?”衆人哄笑聲中,隻聽高坡上那人道:“你這人說話輕描淡寫,把事情看得忒也易了。

    你們六個人已出手傷了咱們好幾位兄弟,萬仙大會的群仙若是就此放你們走路,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島的臉皮,卻往哪裡擱去?” 慕容複定下神來,凝目四顧,隻見前後左右的山坡、山峰、山坳、山脊各處,影影綽綽的都站滿了人,有的大袖飄飄,有的窄衣短打,有的是長須飛舞的老翁,有的卻是雲髻高聳的女子。

    這些人本來不知是在哪裡,突然之間,都如從地底下湧了出來一般。

    這時鄧百川、公冶幹、包不同,風波惡四人都已聚在慕容複和王玉燕的身周,分站前後左右,以為衛護,但在這數百人的包圍之下,隻不過如人海中的一葉小舟而已。

     慕容複和鄧百川等生平經曆過無數大陣大仗,但見了眼前這等情勢,也不禁背上發毛,尋思:“這些人個個古裡古怪,十個八個是不足為患,但聚在一起,著實不易對付。

    ”慕容複氣凝丹田,朗聲說道:“常言道不知者不罪。

    三十六洞真人、七十二島散仙的大名,在下也素有所聞,決不敢故意得罪。

    川西碧磷洞桑土公、藏邊虬龍洞玄黃子、北海玄冥島島主章周夫先生,想來都在這裡了。

    在下無意冒犯,恕罪則個。

    ” 忽聽得一個幹澀的聲音呵呵笑道:“你提到咱們名字,就想這般輕易混了出去麼?嘿嘿,嘿嘿!”慕容複心頭有氣,說道:“在下敬重各位是長輩,先禮後兵,将客氣話說在頭裡。

    難道我慕容複便怕了各位不成?”衆人聽到“慕容複”的名字,許多人都是“呵”的一聲,那幹澀的聲音道:“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姑蘇慕容氏麼?”慕容複道:“不敢,正是區區在下。

    ”那人道:“姑蘇慕容氏,可不是泛泛之輩。

    掌燈,大夥兒見上一見!”他一言出口,突然間東南角上升起了一盞黃燈,跟著西首和西北角上各有紅燈升起。

    霎時之間,四面八方都有燈火升起,有的是燈籠,有的是火把,有的是孔明燈,有的是松明柴草,顯然各家洞主、島主所攜來的燈火各各不同,有的是粗鄙簡陋,有的卻是十分工細。

    這些燈火忽明忽暗的映照在各人的臉上,奇幻莫名,慕容複見道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醜,既有僧人,亦有道士,一大半人手中持有兵刃,而這些兵刃也大都奇形怪狀,說不出名目。

    隻聽得西首一人說道:“慕容複,你姑蘇慕容氏愛在中原逞威,那也由得你。

    但到萬仙大陣來肆無忌憚的橫行,卻不把咱們也瞧小了?你号稱‘以彼之道,還施算身’,我來問你,你要以我之道,還施我身,卻是如何施法?”慕容複循聲瞧去,隻見西首岩石上盤膝坐著一個大頭老者,那大腦袋光秃秃地,半根頭發也無,險上充血,遠遠望去,一個頭便如一顆血球。

    慕容複微一抱拳,道:“請了!足下尊姓大名?”那人捧腹而笑,說道:“老夫在考一考你,要看姑蘇慕容氏果然是真才實學呢,還是浪得虛名。

    我剛才問你:你若要以我之道,還施我身,卻是如何施法。

    隻要你答得對了,别人老夫管不著,老天卻不再來跟你為難。

    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你愛去哪裡便是哪裡!”慕容複瞧了這般局面,知道今日之事,決不能空言善罷,勢必要出手露上幾招,便道:“既是如此,在下奉陪幾招,前輩請出手吧!”那人又是嘿嘿嘿捧腹而哭,道:“我是在考較你,不是要你來伸量我。

    你若是答不出,那‘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八個字,乘早給我收了起來吧!” 嘉容複雙眉微蹙,心道:“你一動不動的坐在哪裡,我既不知你門派,又不知你姓名,怎知你最擅是的是什麼絕招?不知你有什麼‘道’,卻如何還施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