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機密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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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見大元自幼長大,他的筆迹我是認得清楚的。

    這信封上的字,确是大元所寫。

    馬夫人将信交到我手中之時,信上的火漆仍然封固完好,無人動過。

    我也擔心誤了大事,不等會同諸位長老,便即拆來看了。

    拆信之時,泰山鐵面判官單兄也正在座,可作明證。

    ”單正道:“不錯,其時在下正在徐老隐居之處作客,親眼見到他拆閱這封書信。

    ” 徐長老右手的兩根手指掀開信封封皮,抽了一張紙箋出來,說道:“我一看這張信箋,見信上字迹筆緻遒勁,并不是大元所寫,微感驚奇,見上款寫的是‘劍髯我兄’四字,更是奇怪。

    衆位都知道,‘劍髯’兩字,是本幫前任汪幫主的别号,若不是跟他交厚相好之人,不會如此稱呼,而汪幫主逝世已久,怎麼有人寫信與他。

    我不看箋上所寫何字,先看信尾署名之人,一看之下,更是詫異。

     “當時我不禁‘咦’的一聲道:‘原來是他!’單兄好奇心起,探頭過來一看,也奇道:‘原來是他!’” 趙錢孫插口道:“單老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這是人家丐幫的機密書信,你又不是丐幫中的一袋、二袋弟子,連個不入流的弄蛇化子硬要飯的也挨不上,怎麼不請自來,去偷窺人家的隐私?”别瞧他一直瘋瘋癫癫的,這幾句話倒也真是在情在理。

    單正老險微赭,說道:“我是隻瞧一瞧信尾署名,也沒瞧信中文字。

    ”趙錢孫道:“你偷一千兩黃金固然是賊,偷一文小錢仍然是賊,隻不過錢有多少,賊有大小之分而已。

    大賊是賊,小毛賊也是賊。

    偷看人家書信,便不是君子。

    不是君子,便是小人。

    既是小人,便是卑鄙混蛋。

    既是卑鄙混蛋,那就該殺!” 單正向五個兒子擺了擺手,示意不可輕舉妄動,且讓他胡說八道,一筆帳最後總算,心下固自惱怒,卻也頗感驚異:“此人一遇上我,便盡找我岔子盡挑眼,其非跟我有什舊怨?江湖上沒将泰山單家放在眼中之人,倒是沒有幾個。

    此人到底是誰,怎麼我全然想不起來?” 衆人都盼徐長老将信尾署名之人的姓名說将出來,要知道到底是什麼人物,何以令他及單正如此驚奇,卻聽趙錢孫纏夾不休,不停的搗亂,許多人都向他怒目而視。

    譚婆忽道:“你們瞧什麼?我師哥的話半點也不錯。

    ” 趙錢孫見譚婆出口助他,不由得心花怒放,說道:“你們瞧,連小娟也這麼說,那還有什麼錯的?小娟說的話、做的事,從來不會錯的。

    ”忽然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聲音說道:“是啊,小娟說的話、做的事,從來不會錯的。

    她嫁了譚公,沒有嫁你,完全沒有嫁錯。

    ”說話之人,正是阿朱,她怒惱趙錢孫出言誣蔑慕容公子,便不停的跟他作對。

     趙錢孫一聽,不由得啼笑皆非,阿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的正是慕容氏的拿手法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這時兩道緻謝親切的眼光,分從左右瞧了過來,左邊一道來自譚公,右邊一道來自單正。

     便在此時,人影一晃,譚婆已然欺到阿朱身前,揚起手掌,便往她頭上拍了下去,喝道:“我嫁不嫁錯,關你這臭丫頭什麼事!”這一下出手快極,阿朱待要閃避已不及,旁人更是無法救援。

    啪的一聲輕響過去,阿朱雪白粉嫩的面頰上登時出現五道青紫的指印。

     趙錢孫哈哈笑道:“教訓教訓你這臭丫頭,誰教你這般多嘴多舌!”阿朱淚珠在眼眶之中轉動,正在欲哭未哭之間,譚公從懷中取出一隻小小的白玉盒子,打開盒蓋,右手手指在盒中沾了一些油膏,手臂一長,在阿朱臉頰上劃了幾劃,已在她傷處薄薄的敷了一層。

     譚婆打她巴掌,手法已是極快,但終究不過出掌收掌。

    譚公這敷藥上臉,手續卻甚是羅嗦細緻,居然做得和譚婆一般快捷,使阿朱不及轉念避讓,油膏已然上臉。

    她一愕之際,隻覺本來熱辣辣、脹鼓鼓的臉頰之上,忽然間一片清涼,十分舒适,同時左手中多了一件小小的物事。

    她舉掌一看,隻見手掌中握著一隻晶瑩潤滑的白玉盒子,知這是譚公所贈,乃是靈驗無比的治傷妙藥,不由得破涕為笑。

     徐長老不再理會譚婆如何唠唠叨叨的埋怨譚公,沉著而蒼涼的說道:“衆位兄弟,到底寫這封信的人是誰,我此刻不便言明,我徐某人在本幫七十餘年,在世上已為日無多,徐某近三十年來退隐山林,不再浪蕩江湖,與人無争,不結怨仇。

    我既無子孫,又無徒弟,自問絕無半分私心。

    我說幾句話,衆位信是不信?”群丐都道:“徐長老的話,看誰不信?” 徐長老向著喬峰道:“幫主意下若何?”喬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