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身世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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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得山門外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嬌滴滴的唱道:“一枝濃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我乃楊貴妃是也,好酒啊好酒,奴家醉到沉香亭畔也!”歌唱聲中,菊劍的一皮袋烈酒已有一半向虛竹潑到。

    虛竹和丁春秋劇鬥良久,苦無制他之法,聽得靈鹫宮屬下男女衆人叫他以“生死符”對付,雖覺這法門太過兇狠霸道,但見菊劍以酒水潑到,也即伸手一抄,抓了一把入掌,隻見山後轉出九個人來,正是琴癫康廣陵、棋魔範百齡、書呆茍讀、畫狂吳領軍、神醫薛慕華、巧匠張阿三、花癡石清露、戲迷李傀儡等“函谷八友”,再加上康廣陵的徒兒阿碧。

    這九人見虛竹正和丁春秋拳來腳往,打得酣暢淋漓,當即大叫助威:“掌門師叔今日大顯神通,快殺了丁春秋給師父報仇!” 少林群僧又是一陣詫異:“怎麼這些人都稱虛竹為師叔?”其時菊劍手中烈酒,還在不住向虛竹射去,餘勢不絕,一大部分竟噴向丁春秋。

    星宿老怪惡鬥虛竹,轉輾打了半個時辰,但覺對方妙著層出不窮,自己給他迫住了手腳,種種邪術無法盡量施展,陡然間見到一股酒水射來,心念一動。

    左袖拂出。

    将那股酒水拂成四散飛濺的酒雨,向虛竹噴去。

    這時虛竹全身功勁行開,無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的内力便如銅罩鐵網,已将他周身護住,當真百邪不侵,這些時候中,丁春秋連連下毒,始終不能沾到他身上,便是如此。

    千千萬萬酒點飛到,沒沾到衣衫,便給内勁撞了出去,蓦聽得“啊啊”兩聲,菊劍和阿碧翻身摔倒。

    原來丁春秋将酒水化作雨點拂出來時,每一滴之中已然藏了劇毒。

    菊劍站得較近,阿碧正要奔到慕容複身前拜見,身沾毒雨,當即倒地。

     虛竹一瞥眼間,見到菊劍和阿碧在頃刻之間便即臉如死灰,又驚又怒,心想丁春秋此獠不除,實是禍患無窮,更聽得薛神醫驚叫:“師叔,這毒藥好生厲害,快制住老怪,須他取解藥救冶。

    ”虛竹右掌揮舞,不絕向丁春秋進攻,左掌掌心中暗運内功,逆運北溟真氣,不多時已将掌中酒水化成七八片寒冰,右掌飕飕飕連拍三掌。

    丁春秋乍覺寒風襲體,冷不可當,不禁吃了一驚:“這小賊秃的陽剛内力,怎地陡然變了?”忙凝真力招架,猛地裡肩頭“缺盆穴”上微微一寒,便如濺上了一片雪花,跟著小腹“天樞穴”、大腿“伏兔穴”、小腿“陽前穴”、上臂“天泉穴”四處也是覺得涼飕飕地有些冰冷之感。

    丁春秋暗罵:“小賊秃的陰柔掌力倒是不能小觑了,居然能逼得我遍體生寒。

    ”當即再催掌力抵擋,忽然間後頸“天柱穴”、背心“風片穴”、後腰“志室穴”三處也是微微一涼,丁春秋見識廣博,心下大奇:“他掌力便再陰寒,也決不能繞了彎去襲我背後,何況寒涼之處都在大穴之上,莫非小賊秃有什麼古怪邪門?倒是不可不防。

    ”雙袖拂處,袖間藏腿,一足向虛竹踢出,這是他生平絕學之一,乃是真實武功,百發百中,當者非死必傷。

    不料一腳踢到半途,突然間“伏兔穴”和“陽交穴”上同時奇癢難當,情不自禁的一聲“啊喲”,叫了出來。

    右腳的腳尖明明已沾到虛竹僧衣,但兩處要穴同時發癢,右腳自然而然的垂了下來。

    他一聲“啊喲”叫過,跟著又是“啊喲,啊喲”兩聲。

    衆門人卻仍是高聲頌贊:“星宿老仙神通廣大,天下無雙,雙袖微擺,兩個小妞便中仙法倒地!”“他老人家一蹬足天崩地裂,一搖手日月無光!”“星宿老仙大袖擺勁,口吐真言,叫你旁門左道的一衆牛鬼蛇神一個個死無葬身之地。

    ”這些肉麻之極的歌頌之中,夾雜著“星宿老仙”“啊啲”又“啊喲”的一聲聲叫喚,實在大是不稱。

    衆門人精乖的已是愕然住口,大多數卻還是放大了嗓門直嚷。

     丁春秋霎時之間,但覺天樞、伏兔、陽交、天泉、天柱、風門、志室七處穴道之中,同時麻癢難當,直如千千萬萬隻螞蟻同時在咬齧一般。

    這七處穴道雖非人身的緻命要穴,要知丁春秋武功非凡,接戰之際,諸處要穴自然而然的已為内勁護住,虛竹的生死符射他不著,但饒是如此,七片生死符終于還是在其餘穴道中鑽進了他的身子。

    這符附有虛竹的内力,寒冰入體,随即為熱力化去,再無痕迹,内力卻留在池的穴道經脈之中。

    這生死符既非毒藥,亦非暗器,卻是一種觸不到、摸不著的内力。

    丁春秋手忙腳亂,連連在懷中掏摸,一口氣服了七八種解藥,通了五六次内息,穴道中的麻癢卻隻有越加厲害。

    若是換作旁人,早已滾倒在地下,丁春秋神功驚人,勉力苦苦撐持。

    殊不知這生死符既是外來的一種内勁,中符者倘若不會武功,受害者感應極輕,越是内功高深,強加抗禦,則受到的感應越是厲害。

    隻見他腳步踉跄,有如喝醉了酒一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雙手亂舞,形狀極是可怖。

    虛竹微感後悔:“這人雖然罪有應得,但所受的苦惱,竟然一至于斯。

    早知如此,我隻給他種上一兩片生死符,也就夠了。

    ”星宿派門人見到師父如此狼狽,一個個靜了下來,雖然還有幾個死硬之人仍在叫道:“星宿老仙正運大羅金仙舞蹈功,待會這小和尚便知道厲害了。

    ”但這種死撐面子之言,已說得毫不響亮。

    李傀儡大聲喝道:“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