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鐵頭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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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你到哪裡去?”遊坦之陡地站住,道:“阿紫,我忽然想起了一件要事待辦,你在這裡等我,我辦妥了事就來。

    ”阿紫面色凄然,道:“你要辦的是什麼事,很要緊麼?”遊坦之苦笑道:“這件事如不辦好,你我……就不能在一起了。

    ”阿紫心想,他年輕倜傥,豈能沒有舊歡?此際突要離開,自然是去和舊歡訣别,來相就于自己。

    想到這裡又高興起來,道:“好,我在這裡等你,但不知要等你多久?”遊坦之要離開阿紫,是決心除去頭上的鐵面具,但這鐵面具和他血肉相連,硬要除去,談何容易?可能連性命都難保住。

    若是死了,又何能回來和阿紫相會?他呆住了難以回答。

    阿紫卻想到了别處:必是他舊歡甚多,一一訣别十分費時,即道:“不要緊的,随便你去多少時候,我在這裡等你,隻要你回來就好了。

    ”遊坦之道:“我一定回來。

    ” 阿紫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你去罷!”遊坦之倒退著走開了兩步,道:“阿紫,你一個人……”阿紫道:“我在這裡不走,諒來也不妨事,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遊坦之心想:自己頭上的鐵面具除去之後,阿紫雙目已盲,再也不會認出自己,從此可以和她長相厮守,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快樂的事?他轉身向前飛奔而出,準備找一個鎮市,尋鐵匠鑿開了鐵面具,再硬生生地撕了下來。

    當他想及“硬生生撕下鐵面具”之際,不禁身上發涼。

    然而為了能和阿紫長在一起,使她以為自己真是“極樂派”的掌門人,再大的痛苦也願抵受,他不再作退縮之念。

    他奔出了數裡,觸目荒涼,不知何處方有鎮甸,心中大是著急,奔上了一個土崗,四下張望,見東北角上似乎有炊煙升起,便循著方向奔了下去。

    奔出裡許,忽聽得前面一個女子聲音叫道:“春秋哥哥啊!老大得罪了你,你連我也不理睬了麼?”這聲音幽幽忽忽,聽來十分清晰。

    遊坦之心中一凜,連忙伏進了路邊的草叢之中,心中叫苦不疊。

    接著,又聽得丁春秋怒喝道:“走開!”那一聲怒喝,已來得極近。

    遊坦之心中更驚,連大氣兒也不敢出,向外看去,隻見丁春秋斷袖飄飄,面色鐵青,向前馳來。

    在他的身後則跟著妖媚萬狀的葉二娘。

     遊坦之見到了丁春秋,更是吓得閉上眼睛,隻望丁春秋在他身邊奔了過去,那麼他伏在草叢中,或許可以不被丁春秋發現。

    他哪裡知道,他吸收了冰蠶的奇毒之後,體内所積蓄的毒質,還在丁春秋之上,已成了一個“毒人”,丁春秋一生擺弄毒物,就算是路邊草叢中隐伏著一條毒蛇,他在飛掠而過之際也能知道,何況是體内積有冰蠶奇毒的遊坦之?丁春秋奔到了近前,立即停了下來,面上現出了極其疑惑的神色。

    其時,丁秋春還未知躲在草叢中的是遊坦之,隻是覺出有一件至陰至寒的物事就在近前。

    他又怕将那極毒的物事驚走,又怕碧玉王鼎不在,難以捕捉那極毒的物事,是以面上神色,猶疑不定。

    遊坦之聽得半晌沒有聲息,便睜開眼來…… 遊坦之張開眼來,見星宿老怪離他隻不過四五尺遠近,吓得心頭亂跳,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這一抖,使得那一大叢野草也随之簌簌作響。

    丁秋春心中一驚,以為那奇毒之物,十分龐大,倒也不敢貿然行動。

    葉二娘見丁秋春站定,她便也站住不動,道:“春秋哥哥啊,你可是願意和我言歸于好了?你這個冤家,也不知人家日想夜想的在想你!”丁秋春卻連頭都不回,隻是目射幽光,盯住了那一大蓬草叢。

    過了一會,突然伸指連彈三下,彈出三顆淡黃色的大如桐子的小丸,向草叢中飛去。

     葉二娘見丁秋春彈出了這三顆物事,吓得面上變色,要說的話也縮了回去,連連後退。

    遊坦之花草叢中看得分明,雖不識那三粒黃色的小丸是什麼東西,卻料必是奇毒之物,心中害怕,身子抖得更是厲害。

    那三粒小丸次第落下,一粒正落在遊坦之的鐵頭上,“啪”地一聲,爆了開來,化為一片黃色的煙霧,立即聞到有一股異味,卻也沒有别的感覺。

    另一粒落在他的身旁,也是立即爆開,黃霧貼地蔓延,霧過之處,蒼翠碧綠的野草立時枯了一大片。

    遊坦之正不知如何是好,第三粒已落到了他的手背之上。

    他大驚抖手,小丸已經散開,隻覺得手背上一陣發涼,别無其他感覺,這才放下心來。

    向外看去,隻見丁春秋面上反有驚惶之色。

    同時,聽得葉二娘駭然道:“春秋哥哥,草叢中是什麼怪物?何以你連發三顆‘閻王化骨丸’,竟如石沉大海?”丁春秋回頭怒視了一眼,道:“你敢是說我這閻王化骨丸不夠厲害?”葉二娘又連連後退,道:“春秋哥哥,可别說笑!”丁春秋适才連發三顆化骨丸無效,連他自己心中也是驚疑不定。

     那化骨丸爆散出來的黃色毒霧,觸體如火炙,再厲害的物事也難以禁受。

    卻料不到偏偏遇上遊坦之,他體内積蓄的陰寒毒質,已為天下之冠,使得其它任何毒物都對之無可奈何了。

    丁春秋不敢貿然撥開草叢,反而向後退了一步,手臂一揮,白袖中飛出了兩朵綠幽幽的火花來。

    兩朵火花一朵向左、一朵向右,載沉載浮,向前飛去。

    丁春秋陡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