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 狂妄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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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派的太極拳,更那裡是我雪山派劍法的對手?'師父一面說,一面比劃,掌風呼呼,隻吓得兩名大夫面無人色。

    我們衆弟子在門外瞧着,誰也不敢進去勸解。

    師父連比了數十招,問道:'我這些武功,比之秃驢達摩、牛鼻子張三豐,卻又如何?'南大夫隻道:'這個……這個……'戴大夫卻道:'咱二人隻會醫病,不會武功,威德先生如此說,說不定你老先生的武功,比達摩和張三豐還厲害些。

    '" 史婆婆罵道:"不要臉!"也不知這三個字是罵戴大夫,還是罵白自在。

     封萬裡道:"師父當即怒罵:'我比了這幾十招,你還是信不過我的話,"說不定"三字,當真是欺人太甚!'提起手掌,登時将兩位大夫都擊斃在房中。

    " 史婆婆聽了這番言語,不由得冷了半截,但見雪山派門下,個個有不以為然之色,兒子白萬劍含羞帶愧,垂下了頭,心想:"本派門規第三條,不得傷害不會武功之人;第四條,不得傷害無辜。

    老混蛋濫殺本門弟子,已令衆人大為不滿,再殺了這兩個醫生,那是大犯門規之事,如何能再做本派的掌門?" 隻聽封萬裡又道:"師父當時見咱們神色有異,便道:'你們古古怪怪的瞧着我幹麼?哼,心裡在罵我壞了門規,是不是?雪山派的門規是誰定的?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凡人定出來的?既是由人所定,為什麼便修改不得?制訂這十條門規的祖師爺,倘若今日還不死,一樣鬥我不過,給我将掌門人搶了過來,照樣要他聽我的号令!'他指着燕師弟鼻子說道:'老七,你倒說說看,古往今來,誰的武功最高?'" "燕師弟性子十分倔強,說道:'弟子不知道!'師父大怒,提高了聲音又問:'為什麼不知道?'燕師弟道:'師父沒有教過,所以不知道。

    '師父道:'好,我現在教你:雪山派掌門人威德先生白自在古往今來劍法第一、内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傑,大俠士,大宗師!你念一遍我聽。

    '燕師弟道:'弟子笨得很,記不住這麼一通串的話!'師父提起手掌,喝:'你念是不念?'燕師弟悻悻的道:'我念便是。

    雪山派掌門人威德先生白老爺子自己說,他是古今來劍法第一……'師父不等他念完,便已一掌擊在他的腦門,喝道:'你加上"自己說"三字,那是什麼用意?你當我沒聽見嗎?'燕師弟給他這麼一掌,自是腦漿迸裂而死。

    餘下衆人便有天大的膽子,也隻好順着師父之意,一個個念道:'雪山派掌門人威德先生白老爺子,是古往今來劍法第一、拳腳第一、内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傑,大俠士,大宗師!'要念得一字不錯,師父這才放我們走。

     "這樣一來,人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第二日,我們替三位師弟和兩位大夫大殓出殡,師父卻又來大鬧靈堂,把五個死者的靈位都踢翻了。

    杜師弟大着膽子上前相勸,被師父順手抄起一塊靈牌,将他的一條腿生生削了下來。

    這天晚上,便有七名師兄弟不别而行。

    大夥兒眼見雪山派已成瓦解冰消的局面,人人自危,都覺師父的手掌,随時都會拍到自己的天靈蓋上,迫不得已,這才商議定當,偷偷在師父的飲食中下了迷藥,将他老人家迷倒,在手足加上铐鐐。

    我們此舉犯上作亂,原是罪孽重大之極,今後如何處置,任憑師娘作主。

    "他說完後,向史婆婆一躬身,退入人叢之中。

     史婆婆呆了半晌,想起丈夫一世英雄,臨到老竟是如此昏庸糊塗,不由得眼圈兒紅了,淚水便欲奪眶而出,顫聲說道:"萬裡的言語之中,可有什麼誇張過火、不盡不實之處?" 衆人都不說話,隔了良久,成自學才道:"師嫂,實情确是如此。

    我們若再騙你,豈不是罪上加罪?" 史婆婆道:"就算你掌門師兄神智昏迷,濫殺無辜,你們聯手将他廢了,那如何連萬劍等一幹人從中原歸來,你們竟也加以暗算?為何要将長門弟子盡皆除滅,下這斬草除根的毒手?" 齊自勉道:"小弟并不贊成加害掌門師哥和長門弟子,以此與廖師哥激烈争辯,師嫂想必親耳聽到。

    " 史婆婆出了會神,長長歎了口氣,道:"這叫做一不作,二不休,事已如此,須怪大家不得。

    " 廖自砺自被白萬劍砍斷一腿後,傷口血流如注,這人也真硬氣,竟是一聲不哼,自點穴道止血,勉力撕下衣襟來包紮傷處。

    他的親傳弟子畏禍,卻無一人過來相救。

     史婆婆先前聽他力主殺害白自在與長門弟子,心中對他好生痛恨,但自聽得封萬裡陳述情由之後,才覺禍變之起,實是發端于自己丈夫,不由得心腸頓軟,向四支的衆弟子喝道:"你們這些畜生,眼見自己師父身受重傷,竟會袖手旁觀,還算得是人麼?" 四支的群弟子這才搶将過去,争着替廖自砺包紮斷腿。

    其餘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