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江上奇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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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

    再過得五天,他性命也不在了,還說什麼一年半載?" 丁珰心中一寒,昨天晚上,還想親手去殺了石破天,今日卻已萬萬舍不得這石郎死于祖父之手,但祖父說過的話,确是從來沒有不算數的,這便如何是好?思前想後,隻有照着原來的法子,從這一十八路擒拿手中别出機謀。

     于是這幾天之中,丁珰除了吃飯睡覺,隻是将這一十八路擒拿手的數百種變化,反來覆去的和石破天拆解。

    到得後來,石破天已練得純熟之極,縱然不假借強勁的内力,也已勉強可和丁珰攻拒進退,拆了個旗鼓相當。

     第八天早晨,丁不三咳嗽一聲,說道:"隻剩下三天了。

    " 丁珰道:"爺爺,你要他去打敗白萬劍,依我看也不是什麼難事。

    白萬劍雪山派的劍法雖然厲害,總還不是我丁家的武功可比。

    石郎這套擒拿手練得差不多了,他内力可半點沒有失去。

    單憑這雙空手,便能将那姓白的手中長劍奪了下來。

    他空手奪人長劍,算不算得是勝了?" 丁不三冷笑道:"小丫頭話是說得稀松平常,憑他這一點子能耐,便将'氣寒西北'手中長劍奪将下來?我叫你乘早别發清秋大夢。

    就是你爺爺,一雙空手也奪不到那姓白的手中長劍。

    " 丁珰嘟起了小嘴,道:"左右是個死,去奪他長劍,說不定還能僥幸得勝,總好過死在你的手裡。

    爺爺,你叫他十天之内去打敗白萬劍,但若十天之内找不到那姓白的,可不是石郎的錯。

    " 丁不三道:"我說十天,就是十天。

    那姓白的總是在這長江之中,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好,十天之内不将他打敗,我就是殺了這姓石的小白癡。

    " 丁珰道:"隻剩三天,卻到那裡找去?你……你……你當真是不講道理。

    " 丁不三笑道:"丁不三若講道理,也不是丁不三了。

    你到江湖上打聽打聽,丁不三幾時講過道理了?" 這第八、第九兩天之中,丁珰隻是教石破天拆解"獅子搏兔","蒼鷹攫雞","手到拿來","探囊取物"這四招,那都是空手入白刃,奪人兵器的精妙手法。

     到第九天上,丁不三嘴角邊總是挂着一絲微笑,有時斜睨石破天,眼神極是古怪,帶着三分卑視,卻另有七分殺氣。

     丁珰知道爺爺定是要在第十天殺了石郎,這時候别說石破天仍是不能與白萬劍匹敵,就算武功當真勝得了他,短短兩天之中,茫茫大江之上,卻又到那裡找這"氣寒西北"去? 這日午後,丁珰和石破天拆了一會擒拿手,臉頰暈紅,鼻尖滲上幾滴汗水,她取出手帕擦了一擦,不由得打了個呵欠,說道:"八月天時,還這麼熱!"并肩坐在石破天身邊,指着長江中并排而遊的兩隻小鳥道:"天哥,你瞧這對夫妻在江中遊來遊去,何等逍遙快樂,若是一箭把雄鳥射死了,雌鳥孤苦伶仃,豈不可憐?" 石破天道:"我在山裡打獵、射鳥之時,倒也沒有想到它是雌是雄,依你這麼說,我以後隻揀雌鳥來射吧!" 丁珰歎了口氣,心道:"我這個石郎畢竟有些癡癡呆呆。

    "一時隻覺困倦,斜身依在石破天身上,将頭靠在他的肩上,合上了眼,慢慢竟是睡着了。

     石破天道:"叮叮當當,你倦了嗎?我扶你到船艙裡睡,好不好?" 丁珰迷迷糊糊的道:"不好,我就愛這麼睡。

    " 石破天不敢拂她之意,隻得任由她以自己左肩為枕,隻聽得她氣息悠長,越睡越沉,一頭秀發擦在自己左頰之上,微感麻癢,卻也是說不出的舒服。

     突然之間,一縷極細微的聲音鑽入了自己左耳,輕如蜂鳴,幾不可辨:"我跟你說話,你隻是聽着,不可點頭,更不可說話,臉上也不可露出半點驚奇的神氣。

    你最好閉上眼睛,假裝睡着,再發出一些鼾聲,以便遮掩我的話聲。

    " 石破天聽得了丁珰這般說話,初時大感奇怪,還道她是在說夢話,斜眼看她時,但見她長長的睫毛覆蓋雙眼,突然間左眼張開,向他霎了兩下,又再閉上。

    石破天當即省悟:"原來她要跟我說幾句秘密話兒,不讓爺爺聽見。

    "于是也打了個呵欠,說道:"好倦!"合上了眼睛。

     丁珰心下暗喜:"天哥畢竟不是白癡,一點便透,要他裝睡,他便裝得真像。

    "又低聲道:"爺爺說你武功低微,又是個白癡,不配做他的孫女婿兒。

    十天的期限,明天便到,他定是要将你害死。

    咱們既找不着白萬劍,就算找到了,你也打他不過,唯有一些法子,隻有咱夫妻倆脫身逃走,躲到深山之中,讓爺爺找你不到。

    " 石破天心道:"好端端地,爺爺怎麼會害我?叮叮當當究竟是個小孩子,将爺爺說的笑話也當了真。

    不過她說咱們兩個躲到深山之中,讓爺爺找咱們不到,那倒好玩得很。

    " 丁珰又道:"咱兩個若是上岸逃走,爺爺一定追到,那是無論如何逃不了的。

    你記好了,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