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 真假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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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清夫婦和石破天告别之時,見他容色凄苦,心頭也大感辛酸。

     闵柔本想說收他做自己義子,但想他是江南大幫長樂幫的幫主,武功又如此了得,身份已遠高于自己夫婦,認他為子的言語自是不便出口,隻得柔聲說道:"石幫主,先前數日,我夫婦誤認了你,對你甚是不敬,隻盼……隻盼咱們此後尚有再見之日。

    " 石破天道:"是,是!"目送衆人離去,直到各人走得人影不見,他兀自怔怔的站在大門外出神。

     一幹幫衆隻道他接了銅牌後自知死期不遠,心頭不快,誰也沒敢來撩他說話,萬一幫主将脾氣發在自己頭上,豈不倒黴? 這日晚間,石破天一早就睡了,隻是在床上思如潮湧,翻來覆去的直到中宵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睡夢之中,忽聽得窗格上得得得的輕敲三下,石破天翻身坐起,記得丁珰以前兩次半夜裡來尋自己,都是這般擊窗為号,他沖口而出:"是叮叮……"隻說得三個字,立即住口,不由得歎了口氣,心想:"我這可不是發癡?叮叮當當早随她那心愛的天哥去了,那還會再來看我?" 卻見窗子被人緩緩推開,一個苗條的身影一躍而入,格的一笑,卻不是丁珰是誰?她走到床前,低聲笑道:"怎麼将我截去一半?叮叮當當變成了叮叮?" 石破天又驚又喜,"啊"的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道:"你……你怎麼又來了?" 丁珰抿嘴笑道:"我記挂着你,再瞧你啊。

    怎麼啦,我來不得麼?" 石破天搖頭道:"你找到了你的真天哥了,又來瞧我這個假的作甚?" 丁珰笑道:"啊唷,你生氣了,是不是?天哥,日裡我打了你一記,你惱不惱?"說着伸手輕撫摸石破天的面頰。

     石破天鼻中聞到甜甜的香氣,臉上感到她滑膩手掌溫柔的撫摸,不由得心煩意亂,嗫嚅道:"我不惱。

    叮叮當當,你不用再來看我,那是你認錯了人,隻要你不叫我騙子,那就好了。

    " 丁珰柔聲道:"小騙子,小騙子!唉,你倘若真是個騙子,說不定我反而喜歡。

    天哥,你是天下少有的正人君子,你跟我拜堂成親,始終……始終沒把我當成是你的妻子。

    " 石破天全身發燒,不由得羞慚無地,道:"我……我不是正人君子!我不是不想,隻是我不……不敢!幸虧……幸虧咱們沒有什麼,否則可不知如何是好!" 丁珰退開一步,坐在床沿之上,雙手按着臉,突然嗚嗚咽咽的啜泣起來。

    石破天慌了手腳,忙問:"怎……怎麼啦?" 丁珰哭道:"我……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可是人家……人家卻不這麼想啊。

    我當真是跳在黃河裡也洗不清了。

    那個石中玉,他……他說我跟你拜過了天地,同過了房,他不肯要我了。

    " 石破天頓足道:"這……這便如何是好?叮叮當當,你不用着急,我去跟他說去。

    我親口對他說,我和你清清白白,那個相敬如……如什麼的。

    " 丁珰忍不住噗哧一聲,破涕為笑,道:"'相敬如賓'是不能說的,人家夫妻那才是相敬如賓。

    "石破天道:"啊,對不起,我又說錯了,我聽高三娘子說過,卻不明白這四個字的的真正意義。

    " 丁珰忽又哭了起來,道:"他恨死你了,你就是跟他說,他也不信你的。

    " 石破天内心隐隐感到歡喜:"他不要你,我可要你。

    "但知道這句話不對,就是想想也不該,口中隻道:"那怎麼辦?那怎麼辦?唉,都是我不好,這可累了你啦!" 丁珰哭道:"他跟你無親無故,你又無恩于他,反而和他心上人拜堂成親,洞房花燭,他不恨你恨誰?倘若他……他不是他,而是範一飛、呂正平他們,你是救過他性命的大恩公,當然不論你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了。

    " 石破天點頭道:"是,是,叮叮當當,我好生過意不去,咱們總得想個法子才是。

    啊,有了,你請爺爺去跟他說個明白,好不好?" 丁珰頓足哭道:"沒用的,沒用的。

    他……他石中玉命在旦夕之間,咱們一時三刻到那裡找爺爺去?" 石破天大驚道:"為什麼他過命在旦夕之間?" 丁珰道:"雪山派那白萬劍先前誤認你是石中玉,将你捉拿了去,幸虧爺爺和我将你救得性命,否則的話,他将你押到淩霄城中,早将你千萬刀削的殺了,你記不記得?" 石破天道:"當然記得。

    啊喲不好,這一次石莊主和白師傅又将他送上淩霄城去了。

    " 丁珰哭道:"雪山派中對他恨之切骨。

    他一入淩霄城,那裡還有性命在?" 石破天道:"不錯,雪山派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來捉我,事情的确是非同小可。

    不過他們沖着石莊主夫婦的面子,說不定隻将你天哥責罵幾句,也就算了。

    " 丁珰咬牙道:"你倒說得容易?他們要責罵,不會在這裡開口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