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 搶奪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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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都有些尴尬,忙收拾了去,誰也不提。

     那老道肅請石清夫婦坐了首席,自己打橫相陪,中間這一席上又坐了另外三名中年道人,其餘十二名道人則分坐了另外兩席。

     酒過三巡,那老道喟然說道:"八年不見,師弟、師妹豐采尤勝昔日,愚兄卻是老朽不堪了。

    " 石清道:"師哥頭發白了些,精神卻仍是十分健旺。

    " 那老道道:"什麼白了些?我是憂心如搗,一夜頭白。

    師弟師妹若于三天之前到來,我的胡子、頭發也不過是半黑半白而已。

    " 石清道:"師哥所挂懷的,便也為了賞善罰惡二使者麼?" 那老道歎了口氣,說道:"除了此事,天下恐怕也沒有第二件事,能令上清觀天虛道人一日之間老了二十歲。

    " 石清道:"我和你弟妹二人在巢湖邊上聽到訊息,得知賞善罰惡二使複出,武林中面臨大劫,是以星夜趕來,欲和掌門師哥及諸位師兄弟商個善策。

    我上清觀近十年來在武林中名頭越來越響,樹大招風,善惡二使說不定會光顧到咱們頭上。

    小弟夫婦意欲在觀中逗留一兩月,他們若真欺上門來,小弟夫婦雖然不濟,總也得為師門舍命效力。

    " 天虛和坐中諸道對視一眼,輕輕歎息了一聲,從懷中摸出兩塊銅牌,拍拍兩聲,放在桌上。

     石破天正在他們頭頂,瞧得清清楚楚,兩塊牌上一張笑臉,一張哭臉,正和他已見過兩次的銅牌一模一樣,不禁心中打一個突:"怎麼這個天虛道人也有這兩塊牌子?" 石清"咦"了一聲,道:"原來善惡二使已來過了,小弟夫婦馬不停蹄的趕來,畢竟還是晚了一步。

    是那一天的事?師哥你……你如何應付?" 天虛心神不定,一時未答,坐在他身邊的一個中年道人說道:"那是三天前的事。

    掌門師哥大仁大義,銳身急難,已答應到那邊去喝臘八粥。

    " 石清一見到兩塊銅牌,又見觀中諸人無恙,原已猜到了八成,當下霍地站起,向天虛深深一揖,說道:"師哥一肩挑起重擔,保全上清觀全觀平安,小弟既感且愧,這裡先行申謝。

    但小弟有個不情之請,師哥莫怪。

    " 天虛道人微微一笑,說道:"天下事物,此刻于愚兄皆如浮雲,賢弟但有所命,無不遵依。

    " 石清道:"如此說來,師哥是答應了?" 天虛道:"答允了。

    但不知賢弟有何吩咐?" 石清道:"小弟鬥膽,要請師哥将這上清觀一派的掌門人,讓給小弟夫婦共同執掌。

    " 他此言一出,廳上群道盡皆聳然動容。

    天虛沉吟未答,石清又道:"小弟夫婦執掌本門之後,這碗臘八粥,便由咱們去代師哥喝了。

    " 天虛哈哈大笑,但笑聲之中,卻充滿了苦澀之意,眼中淚光瑩然,說道:"賢弟美意,愚兄心領了,但愚兄忝為上清觀一派之長,已有了十餘年,武林中衆所周知。

    今日面臨危難,卻來畏避退縮,天虛這張老臉今後往那裡擱去?"他說到這裡,伸手抓住了石清的右掌,道:"賢弟,你我年紀相差甚遠,你又是俗家,以往少在一塊,但你我向來交厚,何況你武功人品,确為本門的第一等人物,愚兄向來欽佩。

    若不是為了這臘八之約,你要做本派掌門,愚兄自是欣然奉讓。

    今日情勢大異,愚兄卻萬萬不能應命了,哈哈,哈哈!"笑得甚是蒼涼。

     石破天藏身匾中,聽得明白,心想這"臘八粥"不知是什麼東西,記得在鐵叉會中曾聽張三大哥說起過,現在這天虛道人一提到臘八粥的約會,神色便是大異,難道是什麼緻命的劇毒不成? 隻聽天虛又道:"賢弟,愚兄一夜頭白,決不是貪生怕死。

    我行年已六十二歲,今年再死,已算得是壽終。

    隻是我反覆思量,如何方能除去這場武林中每十年左右便出現一次的大劫?如何方能維持本派威名武功于不堕?那才是真正的難事。

    過去三十二年之中,那邊已約過三次臘八之宴。

    各門各派、各幫各會中應約赴會的英雄豪傑,沒一個能夠回來。

    愚兄一死,毫不足惜,這善後之事,咱們卻須想個妥法才是。

    " 石清也是哈哈一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幹,說道:"師哥,小弟不自量力,要請師哥讓位,并非去代師哥去死,卻是要去探個明白,說不定老天爺保佑,竟能查悉其中真相。

    雖不敢說為武林中除去這個大害,但隻要将其中秘奧漏了出來,天下武人群策群力,難道當真便敵不過那邊這一幹人?" 天虛緩緩搖頭道:"不是我長他人志氣,小觑了賢弟,像武當派乙木道長、青城派玉真道人這等的高手,也是一去不返。

    唉,賢弟武功雖高,終究……終究尚非乙木道長、玉真道長這前輩高人之可比。

    " 石清道:"這一節小弟倒也有自知之明,但事功之成,一半靠本事,一半靠運氣。

    要誅滅大害固是有所不能,設法查探一些隐秘,想來也不見得全然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