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 九節軟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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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珰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但一想到要和婆婆見面,而且是在如此尴尬的情景下給她撞見,不由得全身發熱,眼見石破天便要拔闩開門,情急之下,左手使出"虎爪手",一把抓住了石破天背心的"靈台穴",右手使出"玉女拈針",捏住了他的"懸樞穴"。

     石破天隻覺兩處要穴上微微一陣酸麻,丁珰已将他身子抱起,鑽入了床底。

     闵柔是個江湖上的大行家,隻聽得兒子噫一聲,料知已出了事,她護子心切,肩頭一撞,門闩早斷,一進門便見窗戶大開,房中卻已不見了愛子所在。

    她提聲叫道:"清哥快來!"石清提劍趕到。

     闵柔顫聲道:"玉兒……玉兒給人劫走啦!"說着向窗口一指。

    兩人同時右足一登,雙雙從窗口穿了出去,一黑一白,猶如兩頭大鳥一般,姿式極是美妙。

    丁珰躲在床底見了,不由得暗暗喝一聲采。

     以石清夫婦這閱曆之富,原不易如此輕易上當,隻是關心則亂,闵柔一見愛子失了蹤影,心神便即大亂,心中先入為主,料想不是雪山派,便是長樂幫派人來擄了去。

    她破門而入之時,距石破天那聲驚噫隻是頃刻間事,算來定可趕上,是以沒在室中多瞧上一眼。

     石破天被丁珰拿住了要穴,他内力了得,立時便即沖開,但他身子被丁珰抱着,卻也不願出聲呼喚父母,微一遲疑之際,石清夫婦已雙雙越窗而出。

    床底下都是灰土,微塵入鼻,石破天連打了三個噴嚏,拉着丁珰的手腕,從床底下鑽了出來,隻見丁珰兀自滿臉通紅,嬌羞無限。

     石破天道:"那是我爹爹媽媽。

    " 丁珰道:"我早知道啦!昨日下午我聽到你叫他們的。

    " 石破天道:"等我爹爹媽媽回來,你見見他們好不好?" 丁珰将頭一側,道:"我不見。

    你爹爹媽媽瞧不起我爺爺,自然也瞧不起我。

    " 石破天這幾日中和父母在一起,多聽了二人談吐,覺得父母俠義為懷,光明正大,和丁不三的行徑确是大不相同,沉吟道:"那怎麼辦?" 丁珰心想石清夫婦不久定然複回,便道:"你到我房裡去,我跟你說一件事。

    " 石破天奇道:"你也宿在這客店裡?" 丁珰道:"是啊,不宿這裡,卻宿那裡?"向石破天一招手,穿窗而出,經過院子,一看四下無人,一看四下無人,推門進另外一間小房。

     石破天跟了進去,道:"你爺爺呢?" 丁珰道:"我一個兒溜啦,沒跟爺爺在一起。

    "石破天問道:"為什麼?" 丁珰"哼"的一聲道:"為什麼?我來找你啦,爺爺不許,我隻好獨自溜走。

    " 石破天心下感動,道:"叮叮當當,你待我真好。

    " 丁珰甚喜,笑道:"昨兒晚上你不好意思說,怎麼今天好意思了?" 石破天笑道:"你說咱們是夫妻,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 丁珰臉上又是一紅。

    隻聽得院子中人聲響動,石清大聲說道:"這是房飯錢!"跟着馬啼聲響,夫婦倆牽馬快步出店。

    石破天道:"你知不知道嘉興府在那裡?" 丁珰笑道:"嘉興府偌大地方,豈有不知。

    " 石破天道:"爹爹媽媽是去嘉興府找一個叫做玄戟楊光的人,待會咱們趕上去便是。

    "他乍與丁珰相遇,卻也不舍得就此分手。

    丁珰心念一動:"這呆郎不識得路,此去嘉興府是向東南,我引他往東北走,他和爹媽越離越遠,道上便不怕碰面了。

    "心下得意,不由得花靥如桃,明豔不可方物。

     石破天目不轉睛的瞧着她。

    丁珰笑道:"你沒見過麼?這般瞧我幹麼?" 石破天道:"叮叮當當,你……你真是好看,比我媽媽還要好看。

    " 丁珰嘻嘻而笑,道:"天哥,你也很好看,比我爺爺還要好看。

    "說着哈哈大笑。

     兩人說了一會閑話,石破天終是記挂父母,道:"我爹娘找我不見,一定好生記挂,咱們這就追上去吧。

    " 丁珰道:"好,真是孝順兒子。

    "當下算了房飯錢,出店而去。

     客店中掌櫃和店小二見石破天和石清夫婦同來投店,卻和這個單身美貌姑娘在房中相偕而出,無不啧啧稱奇,自此一直口沫橫飛的談論了十餘日,言論中猥亵者有之,香豔者有之,此是閑話,按下不表。

     石破天和丁珰出得龍駒鎮來,即向東行,走了三裡,便到了一處三岔路口。

    丁珰想也不想,徑向東北方走去。

     石破天料想她識得道路,便和她并肩而行,說道:"我爹爹媽媽騎着快馬,他們若不在打尖處等我,那是追不上了。

    " 丁珰抿嘴笑道:"到了嘉興府楊家,自然遇上。

    你爹爹媽媽這麼大的人,還怕不認得路麼?" 石破天道:"我爹爹媽媽走遍天下,那有不認得路之理?"兩人一路談笑,甚見歡愛。

     石破天自和父母相聚數日,頗得指點教導,于世務已懂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