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金刀墨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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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時朝陽初升,日光從林間空隙照射進來,金刀映日,閃閃耀眼,厚背薄刃,果然好一柄利器!安奉日金刀一立,說道:“石莊主技藝驚人,佩服,佩服,兄弟要讨教幾招!” 石清笑道:“今日得會高賢,幸也何如!”一揚手,将那小包擲了出去。

     四人一怔之間,隻聽得飕的一聲,石清右手中的長劍跟着擲出,那小包剛在對面樹幹上一撞,長劍已趕上,将小包釘入樹中。

    劍鋒穿過之處隻是小包一角,以免損及包中物事,手法之快,運勁之巧,實不亞于适才連敗本空道人、馮振武的那兩招。

     四人的眼光從樹幹再回到石清身上時,隻見他手中已多了一柄通體墨黑的長劍,隻聽他說道:“墨劍會金刀,點到為止。

    是誰占先一招半式,便得此物如何?” 安奉日見他居然将已得之物釘在樹上,再以比武較量來決定此物誰屬,絲毫不占便宜,心下好生佩服,說道:“石莊主請!” 他向聞玄素莊石清、闵柔夫婦劍術精絕,适才見他制服本空道人和馮振武,當真名下無虛,心中絲毫不敢托大,刷刷刷三刀,連出三招虛招。

    石清劍尖向地,全身紋風不動,說道:“進招吧!” 安奉日這才一刀斜劈,招使未老,已然倒翻上來。

    他一出手便是生平絕技七十二路“劈卦刀”,招中藏套,套中含式,變化層出不窮。

     石清使開墨劍,初時見招破招,守得甚是嚴謹,三十餘招後,一聲清嘯,陡地展開搶攻,那便一劍快似一劍。

     安奉日接了三十餘招後,已全然看不清對方劍勢來路,心中暗暗驚慌,隻有舞刀護住要害。

     兩人拆了七十招,刀劍始終不交,忽聽得叮的一聲輕響,墨劍的劍鋒已貼住了刀背,順勢滑了下去。

     這一招“順流而下”,原是以劍破刀的尋常招數,若是換了武功稍遜的對手,安奉日隻須刀身向外一掠,立時便将來劍蕩開。

     但石清的墨劍來勢奇快,安奉日翻刀欲蕩,劍鋒已飕飕的碰到了他的食指。

     安奉日大吃一驚,心想:“此番四根手指被他一劍削去了。

    便欲撒刀後退,也已不及。

    ” 心念電轉之際,石清一劍居然硬生生的收住,非但不向前削,反而向後挪了數寸。

    安奉日知他手下容情,此際欲不撒刀,也可不得,隻得松手放開了刀柄。

     哪知墨劍一翻,轉到了刀下,卻将金刀托住,不令落地,隻聽石清說道:“你我勢均力敵,難分勝敗。

    ” 墨劍微微一震,金刀躍将起來。

     安奉日心中好生感激,五指又握緊了刀柄,知他取勝之後,尚自給自己保存顔面,忙金刀一立,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正是“劈卦刀”的收刀勢“南海禮佛”。

     安奉日一招使出,心下更驚,不由得臉上變色,原來他一招一式的使将下來,此時剛好将七十二路“劈卦刀”刀法使完,那麼石清對自己這一套拿手絕技實在知之已稔,直等使到第七十一路上,這才将自己制住。

     倘若他一上來便即搶攻,自己能否擋得住他十招八招,也是殊無把握。

     安奉日正想說幾句感謝的言語,石清還劍入鞘,抱拳說道:“姓石的交了安寨主這個朋友,咱們不用再比了。

    何時路過敝莊,務請來盤桓幾日。

    ” 安奉日臉色慘然,道:“是當過來拜訪。

    ” 縱身近樹,拔起本空道人的長劍,接住小包,将一刀一劍都插在地下,雙手捧了那小包,走到石清身前,說道:“石莊主請取去吧!” 這件要物他雖得而複失,但石清顧全自己面子,保全了自己四根手指,卻也十分承他的情。

     不料石清雙手一拱,說道:“後會有期!”轉身便走。

     安奉日叫道:“石莊主請留步。

    莊主顧全安某顔面,安某豈有不知?安某明明是大敗虧輸,此物務請石莊主取去,否則豈不是将安某當作不識好歹的無賴小人了。

    ” 石清微笑道:“安寨主,今日比武,勝敗未分,安寨主的青龍刀、攔路斷門刀等等精妙刀法都尚未施展,怎能便說輸了?再說,這個小包中并無那物在内,隻怕周世兄是上了人家的當。

    ” 安奉日一怔,道:“并無那物在内?”急忙打開小包,拆了一層又一層,拆了五層之後,隻見包内有三個黑點,凝神一看,卻是三隻死了的臭蟲。

     安奉日一見到三隻死臭蟲,驚怒交集,強自抑制,轉頭向周牧道:“周兄弟,這……這到底開什麼玩笑?” 周牧嗫嚅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在那吳道一身上,便隻搜到這個小包。

    ” 安奉日心下雪亮,情知吳道一不是将那物藏在隐秘異常之處,便是已交給了旁人,此番不但空勞跋涉,反而大損金刀寨的威風,當下将紙包往地下一擲,向石清道:“倒教石莊主見笑了,卻不知石莊主何由得知?” 石清微笑道:“在下也是胡亂猜測而已。

    咱們同是受人之愚,盼安寨主大量包涵。

    ”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