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黑木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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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有餘,教中兄弟人人都已動疑。

    ”楊蓮亭怒道:“動什麼疑?”童百熊大聲道:“疑心教主遭人暗算,給服了啞藥。

    為什麼他不說話?為什麼他不說話?”楊蓮亭冷笑道:“教主金口,豈為你這種反教叛徒輕開?左右,将他帶了下去!”八名紫衫侍者應聲而上。

     童百熊大呼:“東方兄弟,我要瞧瞧你,是誰害得你不能說話?”雙手舞動,鐵鍊揮起,雙足拖着鐵鍊,便向東方不敗搶去。

    幾名侍者見他神威凜凜,不敢向他逼進。

    楊蓮亭大叫:“拿住他,拿住他!”殿下武士隻在門口高聲吶喊,不敢上殿,原來朝陽神教中立有嚴規,教衆若是攜帶兵刃踏上成殿德一步,那便是十惡不赦的死罪。

    東方不敗站起身來,便欲轉入後殿。

     童百熊叫道:“東方兄弟,别走,别走!”加快腳步。

    隻是他雙足給鐵鍊系住,行走不快,心中一急,向前摔了出去。

    畢竟他是個武功極高之人,身子向前這一摔,乘勢連翻了幾個筋鬥,跟着便向前一撲,和東方不敗相去已不過百尺之遙。

    楊蓮亭急叫:“大膽叛徒,行剌教主!”任我行眼見東方不敗閃避之狀顯得行動極為颟顸,而童百熊一時趕他不上,從懷中摸出三枚銅錢,運力于掌,呼的一聲,向東方不敗擲了過去。

    盈盈叫道:“動手吧!” 令狐沖一躍而起,從繃帶中抽出長劍。

    向問天從擔架的木棍中抽出兵刃,分交任我行和盈盈,跟着用力一抽,擔架下的繩索原來是一條軟鞭。

    四個人展開輕功,搶将上去。

    隻聽得東方不敗“啊”的一聲叫,額頭上中了一枚銅錢,鮮血涔涔而下。

     總算任我行發射這三枚銅錢時和他相距甚遠,擲中他額頭時力道已盡,所受的隻是一些肌膚輕傷。

    但以東方不敗号稱武功當世第一的身份,居然連這樣的一枚銅錢也避不開,自是情理之所無。

     任我行哈哈大笑,叫道:“這東方不敗是假貨。

    ”向問天刷的一鞭,卷住了楊蓮亭的雙足,一拖之下便将他拖倒了。

    東方不敗掩面狂奔。

    令狐沖長劍一指,喝道:“站住!”豈知這東方不敗急奔之下,不會改足,身子便向劍尖上撞去。

    令狐沖急忙縮劍,任我行撲将過來,一把抓住了東方不敗的後頸,将他提到殿口,大聲道:“衆人聽着,這家夥假冒東方不敗,禍亂我朝陽神教,大家看清了他的嘴臉。

    ” 但見這人五官相貌,和東方不敗實在十分相似,隻是此刻狼狽惶急,和東方不敗平素那種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神态,卻是有天壤之别了。

    衆武士面面相觑,都是驚惶得說不出話來。

     任我行大聲道:“你叫什麼名字?不好好說,我把你腦袋砸得稀爛。

    ”那人全身發抖,上下牙齒相擊,格格作響,說道:“小—小—人—人—叫—叫—叫—叫—”不住說那“叫”字,到底叫作什麼,卻是始終說不出口。

    向問天已點了楊蓮亭數處穴道,将他拉到殿口,喝道:“這人到底叫什麼名字?”楊蓮亭昂然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配來問我?我認得你是反教叛徒向問天。

    朝陽神教早将你革逐出教,你怎有資格重回黑木崖來?” 向問天冷笑道:“我上黑木崖來,便是為了收拾你這奸徒!”右掌一起,喀的一聲,将他左腿小腿骨斬斷了。

    豈知這楊蓮亭武功平平,為人卻居然極是硬朗,喝道:“你有種便将我殺了,這等折磨老子,算什麼英雄好漢?”向問天笑道:“有這等便宜的事?”手起掌落,喀的一聲響,又将他右腿小腿骨斬斷,左手一抖,将他抖在地下。

     楊蓮亭雙足着地,小腿上的斷骨戳将上來,疼痛不可言喻,他臉色雪白,竟然哼也不哼一聲。

    向問天左手大拇指一翹,贊道:“好漢子,我不再折磨你便了。

    ”在那假東方不敗肚子上輕輕一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啊”的大叫,說道:“小——小——人——名——名叫——包——包——包——”向問天道:“你姓包,是不是?”那人道:“是——是——是——包——包——包——”結結巴巴的半天,也沒說出叫包什麼名字。

     令狐沖等卻聞到一陣奇臭,隻見他褲腳管下有水流出,卻是吓得屎尿直流。

    任我行道:“事不宜遲,咱們去找東方不敗要緊!”提起那姓包漢子,大聲道:“你們大家都瞧見了,此人冒充東方不敗,擾亂我教,咱們這就要去查明真相。

    我是你們的前任教主,你們認不認得?” 衆武士均是二十來歲的青年,從未見過任我行,自是不熟。

    自東方不敗接任教主之後,手下親信揣摩到他心意,相誡不提前任教主之事,因此這些武士連任我行的名字也沒聽見過,倒似朝陽神教創教數百年,自古至今便是東方不敗當教主一般。

    衆武士面面相觑。

    不敢接話。

     上官雲大聲道:“東方不敗多半早給楊蓮亭他們害死了。

    這位任教主,便是本教教主。

    自今而後,大夥兒須得盡忠于任教主。

    ”說着便即向任我行跪下,說道:“屬下參見任教主,願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衆武士認得上官雲是本教光明右使,乃教中職位極高的大人物,見他向任我行參拜,又親眼見到東方教主确是有人冒充,而權勢顯赫的楊蓮亭被人折斷雙腿,抛在地下,更無半分反抗之力,當下也即一齊向任我行跪倒,齊聲道:“願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這些陳腔濫調他們每日都說上好幾遍,說來自是順口純熟之至。

     任我行哈哈大笑,一時之間,志得意滿,說道:“你們嚴守上下黑木崖的道路,不準任何人上崖下崖。

    ”衆武士齊聲答應。

    這時向問天已呼過紫衫侍者,将童百熊的铐煉打開。

     童百熊關心東方不敗的安危存亡,抓起楊蓮亭的後頸,道:“你——你——你一定害死了我那東方兄弟,你——你——”心情激動,喉頭哽咽,兩行老淚流将下來。

     楊蓮亭雙目一閉,不去睬他。

    童百熊一個耳光打好過去,喝道:“我那東方兄弟到底怎樣了?”向問天忙叫:“下手輕些!”可是已經不及,這個耳光打在楊蓮亭臉上,童百态隻使了三成力,卻已将他打得暈了過去。

    童百熊拼命搖晃他身子,楊蓮亭雙眼翻白,便似死了一般。

    任我行向一幹紫衫侍者道:“有誰知道東方不敗下落的,盡速禀告,重重有賞。

    ”連問三句,無人答話,不由得心下登時感到一陣凄涼之意。

    他在西湖湖底被囚十餘年,朝夕除了練功之外,便是想象脫困之後,如何折磨東方不敗,由此而體會複仇的快意。

    那知道今日來到黑木崖上,卻發覺東方不敗是個假貨,看來真的東方不敗早不在人世,否則以此人的機智武功,如何容得楊蓮亭如此胡作非為,另派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