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陰差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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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玉筆儒生接着緩緩道:“那奴才等四人有一個不情之請,望主人能酌情照準!” 言罷,便冷冷看看郭元生微微一頓,郭元生卻不動聲色,默默不語。

     玉筆儒生微微一哂,道:“假如主人沒有差遣的話,奴才等因有要事待辦,想與主人暫别數日!” 郭元生聞言,心中暗罵一聲道:“好狡猾的家夥!” 他乃聰敏絕頂之人,一聽玉筆儒生此話,就已料出他用意何在了,他猜玉筆儒生等一定聽了沙濤之言,而斷定:“喪魂鼓主”八成是仍在人世,但他們又不願意真個聽郭元生的使役,卻又不敢反背“喪魂鼓主”昔日的囑咐,于是便想出這巧妙的辦法,來解脫他們的縛束,講起來是暫别,實際就是宣布與郭元生脫離關系。

     就算“喪魂鼓主”在世,日後問罪起來,他們可推說郭元生所答應了,一如“喪魂鼓主”不在世,那不就好了!所以這簡直是個妙極的措施,如非玉筆儒生這種巨奸惡神怎能想得出來?郭元生雖然窺破他的心意,暗罵不已,但——此刻那容他有說話的餘地,惟有淡淡冷笑一聲道:“請便!” 話方出口,神州四民早已齊齊一揖口稱:“多謝主人!” 接着便一齊迅速的轉身,直馳下山,瞬眼不見,臨空猶隐約傳來他們得意的狂笑聲。

     郭元生聽了他們的笑聲,心中微微擔憂忖道:“這四個魔頭,縛束一朝解除,武林從此不得安甯了。

    ” 可是他覺得這四人的武功高絕,如能重新收服己用,足可幹一番轟轟事來。

     神州四民這一走,郭元生的危機,至此方才完全消失。

     回想剛才情形群雄圍逼,神州四民狡詐,真是有點餘惴未盡!而喪魂鼓手沙濤,卻朝着神州四民的去向,狠狠罵道:“四個混帳東西!” 郭元生心中陡地一動,扭着問道:“沙濤,你怎不走?” 沙濤聞盲,立刻肅容恭身答道:“奴才願跟随主人,至死不渝!” 郭元生聽了大為感動,不禁暗自點頭嘉許不已。

     突然!郭元生一聲驚叫,急忙縱身向山洞口奔去——原來他發覺,身受重傷的翠衫玉女剛才扶撐到了洞口,此刻已不支倒地,昏迷不醒。

    郭元生縱近之後,連忙一陣探視。

     隻見翠衫玉女,秀目緊閉,本是嬌豔如花的玉臉現在僅是一片慘白,郭元生看得心中疼憐已極,知道她是因傷勢未愈,又妄自亂動,過份消耗體力而昏厥于地。

     于是便連忙抱起翠衫玉女又進了山洞,小心地的将翠衫玉女放在地下,替翠衫玉女不住的揉疊,以自己身受重傷的殘餘真氣助她醒來!剛才郭元生全無反抗的挨了鐵算盤一掌,身上之傷是何等嚴重,而他此刻卻動用真氣來替翠衫玉女推拿,這對他的傷勢影響是多麼重的損害呀!但——他乃是為了愛而犧牲!他已深愛着翠衫玉女,翠衫玉女對他的真摯熱愛,可謂金石為開。

    郭元生雖然冷傲,孤群絕頂,但他并不是鐵心人,他不過是因為坷坎的身世,世間的無情将他磨折成一個感情深藏不動的人,可是!感情一旦溢出來了,那将是全心全意的真誠。

     郭元生已被翠衫玉女所感動了,他的愛火已再度由心底燃起,使他又向往人生溫暖之中。

     好一陣子——翠衫玉女已緩緩醒來,慢慢地睜開了秀目,發覺她正躺在自己心愛人的懷中,不由滿意且嬌羞的微笑了一下。

     這一笑,直如百花齊放,甜美溫馨,郭元生不禁心神一醉,也由衷的一笑。

     翠衫玉女,輕輕的吸了口氣,無力的問道:“外面那些人呢?” 原來翠衫玉女重傷之下,身體赢弱異常,四肢無力,忽醒忽昏,是以一段緊張的經過,她曾看了好幾個片斷,才發言相問。

     郭元生微微道:“已經全走了!” 翠衫玉女不禁驚奇得哦了一聲,郭元生知她不敢相信群雄已退走,于是輕輕抱起她道:“我帶你去看看!” 說着便抱着翠衫玉女向洞外走去——郭元生抱着翠衫玉女向洞外走去,才走沒幾步,就聽得洞外一聲刺耳的馬嘯聲,及一陣辘辘馬車聲…… 馬車聲急停在洞口,緊接着便聽到喪魂鼓手沙濤的厲叱聲:“你們幹什麼?……站住!” 郭元生不由大驚失色,心知必有變故發生,當下急忙提氣一縱,趕出洞來。

     他身形方落洞外,就渾身眼前一條線影疾掠而至,郭元生慎驚,慌不疊裡斜躍二步,錯掌護着胸前翠衫玉女,急視來人…… 頓覺一股奇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