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勢迫利誘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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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幾個字,這信是他親筆? 蔡為經道:&ldquo當然是他親筆。

    你說他不認識幾個字,你不知道他終年終日在小河口鎮市上混,混也混出一點知識來了。

    這樣的信,難道我還敢私造不成? 王好德身上有點抖顫,望了東家道:&ldquo他&hellip&hellip他&hellip&hellip他說出什麼理由來,要和我女兒退婚。

     蔡為經笑道:&ldquo我不是說了嗎?世上沒有錢走不通的路。

    實不相瞞,我去找了他一趟,說明要借他的未婚妻出嫁一天,問他要些什麼條件,大概他賭債太多,急于要錢用,要錢要得很少。

    倒是,我過意不去,送了他二十多擔租子。

    他一口答應了,給我寫了這封信。

    他倒不是一定要退婚,借未婚妻出嫁,這話不好用黑字寫在白紙上,無非是表明這個女人他已不要了,我可以随便借用。

    老哥,你不要傻呀。

    他都白發了個小财,你為什麼不方便我一下,自己也方便一下?我把這關過了,你王李兩家願意婚嫁,照舊婚嫁,我這封信交回給李二狗。

    你若是不答應,我那二十多擔租子,可不能給姓李的。

    你打破了他一筆财喜,他恨死你了,你女兒不能作我一天女兒,也作不了李家一輩子的兒媳婦吧?我的話說得很直率,彼此是老東佃,用不着三轉九彎的說話,你現在仔細的想想。

     王好德端了杯子慢慢的喝着酒,點點頭道:&ldquo李二狗這家夥,他作得出來,我女兒還沒有嫁過去,他就出賣她。

    嫁過去了,她還有命嗎? 蔡為經笑道:&ldquo你這算明白了。

    對于這件事,你還有什麼考慮的嗎?隻要你點點頭,給你的好處,總比給你女婿好處要多得多。

    你可不要作那廚房裡的屋梁,望着大魚大肉,一點油水沾不着。

     蔡為經倒是不說什麼了。

    王好德喝過了幾杯酒,深深點了頭道:&ldquo這狗才既然不仁,我就不義。

    我就冒點危險,讓玉清和你走一趟,也無所謂。

    隻是這件事我還不能作主,她若不去的話,我不能強逼了她上轎。

    就是強逼了她上轎,她一喊叫出來,那不都完了嗎? 蔡為經道:&ldquo隻要你願意了,你女兒的話,讓我家裡的和她商量。

    她和我家裡的感情相處得不錯,準可以勸得動。

    明天你和你女兒一路到我這裡來吃午飯,我們就可以把這大節目給商量定了,以後就可以把事辦得萬無一失。

     王好德喝着東家的酒,也隻有随聲附和着,答應不出什麼。

    飯後,他帶了一分沉重的心情,辭别了東家向家裡走。

    他想着東家的逼迫,那是可怕的,真要是和東家弄僵了,他為什麼不收佃呢?李二狗這家夥,得了蔡家二十多石租子,就把沒過門的老婆出賣了。

    本來,這小流氓哪裡又發過這大的财?自己房子燒了,債是欠了,兒子的病沒好,豬死了,鴨損失了一半,下半年的日子,不知怎麼去過?若是能夠得着一筆好處,這些窟窿也就都可以補齊了。

    他一路行來,在星光的路下,覺得幾囤黃澄澄的稻谷,兩隻大肥豬,新蓋的三間草屋,都呈現在眼前。

    這并不是幻想,隻要女兒冒充一下新娘子,所想的事情,都可以得着。

    李二狗那小流氓他倒發筆意外的财,我女兒也犯不上去和他争這口氣。

     他一面走一面想着,手拍了一下大腿,自言自語的道:&ldquo答應了吧。

     他看到樹底下的一塊星燈光,是自己家裡的牆上窗戶。

    由那裡吱唔唔發出紡線車轉動的聲音,那正是女兒在紡線。

    他到了門口敲着門,玉清提了一盞竹架子煤油燈出來,開了門,引着父親進去。

    她将燈舉起來,向父親臉上照了一下,問道:&ldquo爸爸在哪裡喝了酒?好濃的酒氣。

     王好德道:&ldquo東家那裡喝的。

     玉清道:&ldquo東家又請了喝酒,有什麼事找你嗎? 王好德一看女兒站在自己面前,一身布衣服,穿得整齊幹淨,短頭發也梳得一絲不亂。

    他想,她是個好孩子,怎麼可以讓她去作騙人的事?便答道:&ldquo東家沒和我說什麼,也許有點事?他約了我明天上午再去,你去不去看看東家奶奶。

     玉清道:&ldquo我去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