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精忠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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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聲,乃是以淩空掌力震飛。

    敵人内力,當真是非同小可。

    」他忙運勁力提起艙闆,将兩扇艙門擊落。

    另見一個書生出現艙口,負手背後,臉露微笑。

     瓜佳雖将艙門擊落,右臂巳震得一陣酸麻,喝道:「官老爺們在這裏辦案,識相的給我走得遠遠地。

    」那書生笑道:「若是不識相呢?」一步踏進船艙,但見刀光閃處,兩柄單刀分從左右劈下。

    這兩名侍衛武功也自不弱,這兩刀砍得甚是勁急。

    那書生身子一閃,欺向瓜佳,一掌向他頭頂拍落。

    瓜佳伸左臂一格,右手成拳,猛力擊出。

    那書生左腳反踢,踹中了一名侍衛胸口。

    那侍衛大叫一聲,登是鮮血狂噴。

    便在此時,另外三名侍衛各舉刀或削或剁。

    船艙中地形本狹,又有顧炎武等三人礙手礙腳,那書生施展擒拿功夫,但聽得喀的一聲響,一名侍衛給他扭斷了頭頸。

    瓜佳右掌拍出,擊向那書生的後腦。

    那書生聽風辨招,反過左掌,砰的一聲,雙掌相交,瓜佳隻覺眼前一黑,背心重重撞在船艙之上,船艙登時給他撞塌了一片。

    那書生隻怕顧炎武等受傷,急出兩掌,拍在餘下兩名侍衛的胸口,喀喀聲響二人肋骨齊斷。

     那書生轉過身來,隻見瓜佳左手一揚,将一塊艙闆丢入運河,跟着身子一躍,從船艙的缺口中跳将出去。

    那書生見他要逃,喝道:「那裏走?」一掌拍了出去,眼見便将擊到瓜佳背心,不料瓜佳正在此時一腳反踢,這一掌恰好擊在他的足底,一股掌力反而推着他向前飛出。

    瓜佳一躍數丈,左足在艙闆上一借力,身子向前竄出。

    這一竄本來仍是躍不到岸上,說也湊巧,岸邊有一株垂柳挂向河中,瓜佳抓住柳枝,一個倒翻斛鬥,飛過了柳樹。

     那書生眼見已然追趕不及,暗叫:「不好!」急從船艙中拾起一柄單刀,對準了他的背心擲去。

    但其時瓜佳離岸已遠,他輕功又甚了得,那單刀刀刃彎曲,一邊輕,一邊重,投擲不遠,飛到離他背心丈餘之處,便即落下地來。

    那書生大叫:「船家,快靠岸,快靠岸!」心想:「便是追到天邊,也要将這狗賊追上,殺了滅口!」。

     月光之下,忽見一條長蛇也似的黑影筆直飛出,如風似電,對準了瓜佳後心,直射過去。

    但聽得瓜佳「啊」的一聲長叫,那長長的黑影已插入他的後心,将他釘在地下,那黑影兀自不往晃動。

    那書生又驚又喜,凝目看時,才看清楚這黑影乃是一根撐船用的竹篙。

     那書生心念一動,躍到後梢,隻見後梢上除了那梢公外,更無旁人,當即深深一揖,說道:「多謝老英雄出手,否則當真壞了大事。

    」那梢公眯着一雙眼,說道:「客官,你說什麼?撐船的不懂。

    」那書生又道:「多謝老英雄仗義相助。

    」那梢公道:「老鷹?黑夜裏老鷹不出來的,除非是貓頭鷹。

    」 那書生心想:「難道不是此人?那麼出手相助的大英雄另有其人,他不願露面,早巳隐身避開了。

    」走進船艙,解開顧黃呂三人的穴道,将四名侍衛的死屍抛入運河,重點燈燭。

    黃宗羲問起姓名,那書生笑道:「賤名适才承蒙先生齒及,在下姓陳,名永華。

    」 且說揚州城自古為繁榮勝地,唐時詩人杜牧有詩雲:「十年一覺揚州夢,赢得青樓薄幸名。

    」古人雲人生得意時,莫過於「腰纏十萬貫,跨鶴上揚州。

    」自隋炀帝開鑿運河,揚州地居運河之中,為蘇浙漕運必經之地。

    明清之季,又為鹽商大賈所聚居,殷富甲天下。

     有清康熙年間,揚州瘦西湖畔的鳴玉坊乃青樓名妓彙聚之所。

    這日正是暮春天氣,華燈初上,那鳴玉坊的巷子之中,傳出一片絲竹和歡笑之聲,中間又夾着猜枚行令、唱曲鬧酒,當真是笙歌處處,一片升平景象。

     突然之間,坊南坊北同時有五六人齊聲吆喝:「烏龜、老鸨、窰姐兒、嫖客大夥兒都聽着:咱們來查一個人,跟旁人并不相幹,誰都不許亂叫亂動,不聽号令的小心了腦袋。

    」這一陣吆喝過去,鳴玉坊中立時靜了一片刻,但跟着便是女子驚呼聲,男子叫嚷聲,亂成一圖。

    鳴玉坊内的麗春院中正在大排筵席,十餘名大鹽商坐了三桌,每人身邊都坐着一名妓女,一聽到這呼聲,人人臉色大變。

    大家齊問:「什麽事?」「是誰?」「是官府查案嗎?」突然間大門上擂鼓也似的響了起來,那龜奴吓得沒了主意,不知是否該去—開門,跟着砰的一聲,大門被人撞開,湧進了十七八名大漢。

    這些大漢都是短裝結束,白布包頭,青帶纏腰,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鋼刀,或是鐵尺,鐵棍。

    衆鹽商一見這些大漢的打扮,便認出他們都是販私鹽的鹽枭。

    要知當時鹽稅甚重,若是逃漏鹽稅,販賣私鹽,獲利頗豐。

    揚州一帶是江北淮鹽的集散之地,便有一般亡命徒成群結隊,這些鹽枭極是兇悍,遇到大隊官兵時一哄而散,若是逢上